“有人嗎?”
沒有回答。
我把一只腳踏上第一節(jié)樓梯,然后,蝙蝠女人的形象——正在穿衣或者沐浴的形象,從我腦子里閃現出來。我把腳收回來,踩到地板上。嗯,我還是不上去了,至少現在不。
我走進起居室。里面很陰暗,主色調是棕色,只有很少的光從被灰塵和木頭遮蔽的窗口透進來。有一個很高的落地座鐘,早已停止了走動。我看到一個老式立體聲音響柜,我想是叫高保真(hi-fi)。上面還有一個唱機轉盤,旁邊堆著一些唱片盒。我看到了海灘男孩樂隊的《寵物之聲》,甲殼蟲樂隊的《走過艾比路》和我們這一代樂隊的《靠誰》。
我很難想象蝙蝠女人在這個陰暗房間里聽古典搖滾的情景,那太古怪了。
我停下腳步,再次側耳傾聽,什么都沒聽到。我看到屋子那邊有一個巨大的壁爐,壁爐上光禿禿的,只有一張照片。我正要向照片走去,有個東西讓我停下腳步。
轉盤上有張唱片。
我又看了一眼,我很熟悉這張?zhí)貏e的唱片。蝙蝠女人最近一定放過這張唱片,是馬力樂隊的《守望的模樣》,我父母很喜歡聽。多年前,爸爸媽媽相識時,媽媽與加布麗埃爾·懷爾(Gabriel Wire)和萊克斯·賴德(Lex Ryder)是朋友,他們是馬力樂隊的兩位成員。有時爸爸外出了,我看到媽媽獨自聽這張唱片,還流淚。
我緊張地吞咽著,這是巧合嗎?
當然是!馬力樂隊現在仍然很受歡迎,很多人都有他們的唱片。所以蝙蝠女人的唱機上碰巧有這張唱片也不足為奇,對嗎?
但我又覺得很奇怪,只是不知道為什么。
我想,我得繼續(xù)往前走。
我重新向壁爐上那張照片走去,壁爐里布滿煙灰和燒過的報紙。我輕輕拿起那張照片,生怕我的手一碰它,它就會散架,但它沒散。相框玻璃上有厚厚的灰塵,我試圖把灰塵吹干凈。這愚蠢的舉動使灰塵飛進我眼里和鼻子里。我打了個噴嚏,眼睛也流淚了,眼淚停止之后,我眨巴著睜開眼睛,低頭看著手里的照片。
嬉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