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行兇
第二天,二郎起得比哪一天都早。他在庭院里散著步,漫不經(jīng)心地踱到玄關前,正巧看見正忙著擦拭洋房入口大門的音吉老頭。留神一看,音吉并非漫無目的地胡亂擦拭,而是努力擦掉亂涂在門上的粉筆字。
二郎詫異地停下腳步,出聲問道:
“老頭,等一下,別擦掉!”
音吉受到驚嚇,立刻停手,可惜粉筆字已經(jīng)被擦去大半,只剩下一條看不出意義的直線。
“老頭,你記得上面寫了些什么吧?”
見二郎臉色丕變,音吉老頭嚇得抖抖索索的,回答道:
“是有人惡作劇,在門上亂寫亂畫,真?zhèn)X筋?!?/p>
“不,那個就不說了。老頭,快想想內(nèi)容,總不會是數(shù)字吧?”
“呃,數(shù)字……哦,你這么一說,那或許是數(shù)字。我不太認得洋文,不確定是哪個數(shù)字,唔……那叫做幾?”
“用手指描一下形狀?!?/p>
“形狀很簡單,這橫線底下斜斜地畫了一撇?!?/p>
“那不是7嘛!”
“哦,對對對,那是7,是7?!?/p>
二郎頓時面色慘白,怔在了原地。昨天是8,今天是7。如果只是信手涂鴉還能置之不理,但從昨天到今天,數(shù)字遞減了,只是一個巧合嗎?看著像是隨便寫的,反而更叫人發(fā)毛。
過了一天,二郎繃緊了神經(jīng)留著神,最后都有些神經(jīng)質了,跟無頭蒼蠅似的四處找可能在某角落突然冒出的“6”。果然,他又遇上了古怪的文字。
這次是進一發(fā)現(xiàn)的。當時,二郎由于精神過度集中而備感疲倦,不自覺地懷疑起是自己多心,于是稍稍放松了警惕返回臥室。不料待在房間里的進一, 一見他進來便說:
“叔叔,你怎么亂撕日歷,真是的。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四日,怎么翻到十二月六日了呀?!?/p>
經(jīng)他提醒,二郎不自覺地望向日歷。沒錯,上面果真是刺眼的6。
“小進,是你惡作劇的吧?”二郎想笑卻擠不出笑容。
他明白進一沒那么頑皮,顯然是有人潛入臥室了。這會兒不是寫下數(shù)字,而是用撕日歷的方式昭告。前兩次的數(shù)字在屋外出現(xiàn),這次卻在室內(nèi),還是二郎的臥室。那個身懷魔術師絕技的怪物避開宅內(nèi)眾人的視線,自由自在地穿梭在宅邸中。二郎心想,形勢越來越嚴峻,已經(jīng)不容許他保持沉默了。
第二天傍晚,從東京的店鋪回家途中,玉村家的轎車行經(jīng)京濱國道,向大森家里駛去。二郎與父親同乘一輛車。這段時日父親的安??皯],為保護父親,他暗自承擔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