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太爺?shù)搅畾q還納了一個(gè)唱鼓詞的名伶做九姨太。俞家內(nèi)宅女人雖多，都叫老太太管的服服貼貼，她在俞家差不多算是一言九鼎。她不把顏如玉生的孩子當(dāng)成俞家子孫，大太太自然是巴不得的，連忙推妹子道：“有老太太給你做主，十個(gè)顏如玉都算不得什么。婉芳，快把眼淚擦掉。”

四太太笑嘻嘻道：“老爺們不帶姨太太出門鬼混，難道要帶太太出門？”四太太用鬼混兩個(gè)字一帶，太太們的面子里子都有了，老太太繃緊的臉上總算松動(dòng)了些。

婉芳止了哭聲說：“憶白他……”

大太太連忙推她，“走，我?guī)湍闩浠啬锛业囊路罪??！崩米映鰜?。走到門廳，四太太溫和的笑聲傳來：“快放牌桌打牌。”胡婉芳?xì)獾亩迥_：“這是抱怨我礙著老太太打牌了！”

大太太惱的在妹子胳膊上擰了一下，道：“老太太頂頂?shù)靡饽莻€(gè)茶碗，聽說是前清宮里流出來的好東西，值一萬多塊錢呢。大家替你混過去了，你見好就收罷?！?/p>

“我哪里見著好了？”胡婉芳又羞又惱，站住了腳問姐姐：“大姐夫去我們家說親時(shí)，可沒有說他有妾！”

“有個(gè)把妾正大光明擺在屋里也不是有壞事！”大太太拉著妹子走出十五號(hào)，小聲道：“你大姐夫還不是在外面有小公館？明里暗里不曉得花了多少錢。都在這個(gè)家里住著，上面還有老太太替你壓著，她翻不了天?！?/p>

胡婉芳頭一回聽說姐夫也有小公館，又是吃驚又是同情的看著大姐。大太太冷笑兩聲，道：“都說立夫是胡家第一個(gè)老實(shí)孩子，他還在外頭養(yǎng)了一對(duì)十七歲的姐妹花呢。這些事只好瞞著沒有出閣的小姐們。”

“那顧家……”胡婉芳想到才和立夫訂了婚約的顧家小姐，遲疑的問：“顧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