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禾不落下風地抬起下巴，狠狠地瞪他，兩人對視許久，慕容北手一松，快步走回到辦公桌后：“走，記住你的承諾！”

離開，其實一點都不難。

留一封長信給蘇燦文，換掉手機，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之后，丁小禾已置身于上海。廉價的小旅館里潮氣重得像是置身于桑拿房，她抱著上網(wǎng)本一通噼里啪啦，編寫著自己的簡歷。

一周之后，她依舊奔波于不同的公司，面試再面試。

面試她的人一個個面無表情地翻看她的簡歷之后，對她的談話總結(jié)如下：“很抱歉，我們這個職位比較低端，只想招應屆畢業(yè)生?！薄翱茨愕臍q數(shù)也不小了，做個小小的助理實在是屈才，還請另謀高就。”“我們要招的是高級秘書，要經(jīng)常陪經(jīng)理會見外國客戶，英語口語太差的話，不適合我們這份工作。”

在華文蟄伏了幾年，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與他人競爭的實力。媽媽的電話不多，但從不追問她工作找得怎么樣，也不問她突然離開的原因。只是囑咐她吃好飯，穿暖衣，保重身體。盡管在異鄉(xiāng)的生活是如此寂寞又無助，她卻不敢和媽媽聊太長時間，因為她怕自己在媽媽的寬容與慈愛之下會忍不住痛哭。

丁小禾睜開眼睛，窗外是汽車發(fā)動的聲音，吳儂軟語打招呼的聲音，自行車車輪轉(zhuǎn)動的聲音……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大家都進入上班狀態(tài)，而她卻只能繼續(xù)窩在被窩里，無所事事。

瞥一眼床頭的錢包，它可能撐不了太久，也許她該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找個飯館服務員什么的先干著掙點飯錢？

手機突然響起，這么早只可能是媽媽，丁小禾抓過手機，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請問是丁小禾嗎？”

好聽的女聲立刻讓她騰得一下坐起來：“是的。”

“這里是勝利實業(yè)公司，我們看到你應聘部門助理的簡歷，想約你今天下午來面試。”

記下了時間地點，丁小禾掛斷電話，對著窗外的有些陰沉的天深深地呼吸，丁小禾，你的機會又來了，加油！失敗怎么了？屢敗屢戰(zhàn)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

倒了兩趟地鐵，問了無數(shù)路人，一個小時的奔波之后，她終于站在一個破舊的居民樓前。抬頭向上望，五樓某個窗戶下，藍底白字的“勝利實業(yè)公司”的牌子證實她確實沒有走錯地方。

她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這里錄用她的幾率為99.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