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運寒則作為代門主立于中央等候著蕭茗和緋夕煙的出現(xiàn)。天上九曜連星日漸明晰,身后的火焰洞似乎在熊熊燃燒著,即便是背部朝向也能感覺出那灼燒炙熱的感覺。
峰頂廣場正中置放著一個幾人高的大鼎,鼎內(nèi)沸騰著一股特制的香料,整個峰頂都彌漫著股奇異的香味。門眾皆以頂禮膜拜的姿勢跪在地上,廣場之上鴉雀無聲。水運寒深吸了口氣后,持著把劍高高舉起,單手一彈,長劍豁然射出,勁風刮起,弧光忽綻,便淹沒在眾人頂上那最高的旗桿挑起的金色球體之中。
下方諸人皆是屏氣凝神,耳聽砰的一聲巨響,青天白云之下,豁然黑煙滾滾,若群魔亂摸,若百鬼盡出,靡靡之音頓時在廣場上散播,盡顯魔教本色。若放個常人在此,恐怕已是難以忍受,然則這些地獄門中人,皆是面露喜色,似乎極為享受。
一聲鑼鼓音后,眾人齊喊:“恭迎門主、圣主!”
他著玄衣,戴玉冠,氣勢威嚴,若非有那半面殘缺以面具遮掩,當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風神俊秀。
她著輕裳,罩月紗,清麗脫俗,雙眸微垂瞧不清內(nèi)中情緒,只是如此卻也讓所有人驚為天人。
如果沒有曹新那件往事,或許他二人堪稱佳偶天成。
蕭茗立于主位之上,單手扶著面無表情的緋夕煙,側(cè)頭對水運寒說:“此番閉關,地獄門便交托于你了。”
水運寒含笑點頭,拱手說道:“門主放心,屬下定當效犬馬之勞?!?/p>
蕭茗滿意地頷首,低低地說了句:“啟門!”
火焰洞外盤著數(shù)十條粗大的鎖鏈,當他說出此話時候,黃紅色衣裳的門眾分兩邊,同時拖動鎖鏈,眾人只覺一陣熱浪撲面,還未有別的反應,就看蕭茗及緋夕煙默契地攜手掠入。
洞門瞬間封鎖,一入了其中,緋夕煙還是覺出了幾分熱意,運功將那日寒泉之力漸漸釋出,才微有緩意。
蕭茗道:“知道要如何做吧?”
緋夕煙看了他一眼,就冷笑了下,“還需你說嗎?”
“我若是不說,再如同十年前一樣,你是想毀去我另一半臉嗎?”
緋夕煙瞳眸微收,面色鐵青,不滿地回答:“我看你如今這般,即便是毀了另一半也沒什么所謂的?!?/p>
蕭茗周遭氣焰豁然降低,緋夕煙以為他定是要與自己吵上一架了,誰料他居然會冷靜下來,竟然有幾分哀傷。
“你我二人,何以至此?!?/p>
緋夕煙淡淡地回了句,“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好,好一個各自東西流?!?/p>
身前是熱浪熏人的熊熊火焰陣,不敵蕭茗心中的越發(fā)寒冷。他也不再多言,朗聲說:“我這便入陣?!?/p>
騰躍掠起,完全不懼腳下火舌猛然撲向自己的勢頭,整個身子瞬時沒于火焰之中。半晌沒聽見動靜,已然是穩(wěn)穩(wěn)坐于居中的星宿陣圖之中。
緋夕煙也緩緩坐下,透過火苗的搖晃,能見到那雙直視人內(nèi)心的眸子已然緩緩閉上,放下心來,口中僵硬地念那所謂的清心咒,耳中是火焰撲騰的聲音,心中卻是百態(tài)萬千,往事連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