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一把抓過金幣。它在手掌中感覺暖暖的,他模仿別人,放到嘴邊咬了咬——他見過別人這樣做,不過說實話,他并不曉得金子是什么味道,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傻瓜。
“鑰匙呢?”煉金術(shù)士禮貌地問。
不知怎的,佩特突然猶豫起來?!澳阆胪禃鴨??”地窖底下鎖著一些古老的瓦雷利亞卷軸,據(jù)說是世上僅存的副本。
“不關(guān)你的事?!?/p>
“沒錯?!背山涣耍逄馗嬖V自己,成交了,快走吧,快回“羽筆酒樽”,吻醒蘿希,告訴她,她屬于你了。然而他沒動?!白屛铱纯茨愕哪??!?/p>
“隨你便?!睙捊鹦g(shù)士拉下兜帽。
他是個普通人,有一張普普通通的面孔,年輕的面孔,但平凡無奇,豐滿的臉頰,隱約的胡碴,右頰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他長著鷹鉤鼻,外加一頭整齊繁茂的黑鬈發(fā)。佩特不認識這面孔。“我不認識你?!?/p>
“我也不認識你。”
“你是誰?”
“無名之輩。誰也不是。真的?!?/p>
“哦?!迸逄卦僖矡o話可講。他掏出鑰匙,放到陌生人手中,只覺得頭昏眼花,輕飄飄的。蘿希,他提醒自己?!澳蔷统山??!?/p>
他沿小巷走到一半,腳下的鵝卵石開始移動起來。夜里潮濕,鵝卵石又濕又滑,他想起阿曼的話,但現(xiàn)在已是上午了啊。他覺得心臟怦怦直跳?!霸趺椿厥拢俊彪p腿仿佛化成了水,“我不明白。”
“也永遠不會明白,”某人悲哀地說。
鵝卵石地驀然迎面撲來。佩特想呼救,卻喊不出聲。
他最后想到的是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