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文淵你怎么回事?手機不開,電話也不接!晏紫把我的手機都要打爆了,人家指名道姓要找你小子,你趕快給她回個電話啊?!?/p>
“好,我剛從實驗室回來,手機沒電了,我現(xiàn)在就給她回過去?!睉逗民氲氖捬裕涛臏Y蹙了蹙眉頭-晏紫?她會有什么事?
他回撥了一個電話給晏紫,那邊嘟了兩聲之后馬上被接了起來。
“好久沒見了晏紫,有事找我嗎?”
“你沒聽我的留言嗎?”晏紫的聲音有一點沙啞。她是做播音工作的,大抵因為暑氣上來了身體有點不適。
“還沒聽,剛接了蕭言的電話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怎么了?”
晏紫的聲音開始哽咽,商文淵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可他總不愿往壞的方面想。
“阿淵,暮夏沒有了?!弊詈笠痪湓掙套鲜怯眯〕堑姆窖灾v的,幾乎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在聲嘶力竭之后突然轉(zhuǎn)為蕭瑟,她就在電話那頭這樣顫抖著、恐懼著、絕望著,帶著濃厚的失去親人的悲戚和傷痛。
轟隆-窗外的雷聲夾著閃電,一陣大雨瓢潑而下,商文淵覺得全身發(fā)冷,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暮夏寫給他的日記,里面這樣寫道:“阿淵,如果真的還有下輩子,我做蔚藍的海,你做自由的云。等你累了、倦了,你就變成雨滴,隨著江河而下,欣賞沿路的風景。等風景都看厭,你就會回來我身邊?!?/p>
那個時候,她與他都還是年少意氣的年紀,他以為那不過是兩不相忘時她的一時稚言,并沒有當真,一直一直沒有當真。
時光,悄然無聲。
多年之后,誰又能料到昔時兒話竟是一語成讖。
文昌縣位于甘肅南部,冬無嚴寒,夏無酷暑,有著“隴上桃花源”之稱。這樣好的地方,卻窮得一清二白,加上春夏之際泥石流頻發(fā),更使本就不富裕的小縣城雪上加霜。商文淵和晏紫趕到蘭州時已經(jīng)是隔天的晚上。泥石流的緣故,蘭州開往文昌方向的鐵道暫停運行,商文淵前前后后聯(lián)絡了不少關(guān)系,最后才從蘭州商會借來了一輛小型面包車,裝上了一些緊急備用的醫(yī)療器械和食物、飲水,連夜趕往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