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酒吧里的氣氛越發(fā)熱絡起來。江夏心中此刻也仿佛釋放出很多美好的色彩,從胸膛流向全身。他從未如此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和眼前這個女孩子的聯(lián)系,然而一切又是那么自然,似是從血液中流淌出來的一般。他甚至沒有感覺一絲的對不起夕亭。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江夏希望這一切就這樣定著不要動,一直都不要動。
然而輕子緩緩抽出手,用中指在眼角輕輕點了點,抹去眼淚。她長出口氣,說聲對不起,起身從椅子上拉過手袋去了洗手間。
江夏瞟了下吧臺前或坐或站的洋基球迷,他們?yōu)樽约旱那騿T打出的每一記好球而歡呼。調(diào)酒師應接不暇地忙碌著,也不忘間或瞟一眼對面的電視。江夏靠在椅背上,不明白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但是無所謂,他甚至懶得去想。此刻他的腦中只有輕子楚楚動人的模樣,她的眼神,她的手和淚水。
呆坐了半晌,輕子還沒有出來。想必是哭過一陣后需要略微補下妝。她為什么說我今年二十七歲?一陣甜蜜之后,江夏不禁開始想輕子的話。丁西武的形象也漸漸出現(xiàn)在腦海里,還有地鐵上輕子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里的快樂表情。這些畫面正在慢慢吞噬他剛才的幸福。
輕子的確不像是在開玩笑,這些也完全不可笑。但她的這番話也確實讓江夏摸不到半點兒頭緒。隱隱地,江夏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臉上爬,他坐直了身體趕緊用手去抹擦。濕濕的,來自眼角……
他竟然落淚了。
江夏很少流淚,連他媽媽都奇怪為什么自打他上了中學以后就沒再見他哭過。然而今天這是怎么了?雖然他心里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感動以至竟去捉了輕子的手,但他壓根兒沒有要哭的感覺。這淚,又是如何落下的呢?
這時,葉廣庭興沖沖地進了門,從層層疊疊的人堆中擠了過來,一屁股坐下。他操著蹩腳的廣東話:“謀意西謀意西?!?/p>
江夏奉上簡單的一笑:“怎么著?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