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堅持的第二點是,假如出現(xiàn)了一個天才,其作品足以與過去時代的杰作媲美,甚至有所超越,那么作品在手法和主題上,很可能和以前的作品截然不同,因為才智越高,其作品就越不可能與他人的相似,不管這人是前輩還是同儕。所以,在藝術問題上,不要像我們常做的那樣,進行推理說:因為某某作品與此前的經(jīng)典不同,所以它所包含的原理必定是劣等錯誤的;相反,我們應當承認,正因為它的不同,所以它很有可能是一個新經(jīng)典,甚至是更高層次的經(jīng)典。倘若某件現(xiàn)代藝術作品能夠顯示擁有大自然的權威,并且是建立在永恒真理的基礎上,那么它迥異于以往的所有作品,就更有可能對它自己有利,更進一步證明其力量。
我要堅持的第三點是,這樣的天才一旦出現(xiàn),就會立即把批評界分為兩派:一派當然是又嚷又吵,這些人一旦離開先例,就無法進行任何判斷。他們不了解一般真理,只熟悉特殊真理;毫無疑問,這類人會破口大罵,大師離他們預設的特別經(jīng)典越遠,從而對他們的判斷力批評得越厲害,對他們的虛榮心傷害得越重,他們的敵意也就越深。另一派人數(shù)當然較少,他們知識廣博,思想沒有偏見,能夠從創(chuàng)新者的工作中辨認出前所未有的事實記錄和說明,能夠公正坦誠地評估獲得的真理的價值,能夠隨著大師的前進和深入,勇敢地邁入陌生或未知領域,自己的景仰之情也隨之增加;而另一方面,隨著景仰之情的增加,這一派人的人數(shù)卻在減少。這一派人的領袖在前進中變得有多么不耐煩,在成功中變得有多么急躁,在探索中變得有多么得意洋洋,那么其追隨者的人數(shù)也就變得有多么少,假定他永遠也不會停下腳步,他就會永遠處在向最高成就沖刺的過程中,身邊只有少數(shù)幾個追隨者,原先的弟子已經(jīng)掉隊,原先的敵人人數(shù)翻了番,惡毒也翻了番,人們只有在潛心研究他發(fā)現(xiàn)和記錄的新真理時,才能從中找出證據(jù),證明他至高無上的地位。
這樣的天才在我們這個時代已經(jīng)誕生。他已經(jīng)攻克了一個又一個要塞,征服了一個又一個領域。他就像事先預料的那樣,在各種批評流派中造成了分裂,如今正處在權力的頂峰,雖然仍受歡迎,但是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而后其受歡迎程度將逐漸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