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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關(guān)于真理概念的一般原則(43)

近代畫家 作者:(英)約翰·羅斯金


他過于鐘愛原始色彩。在他的遠景中,經(jīng)常使用純鈷色,刺眼的玫瑰紅,還有紫色;在他的前景中,則經(jīng)常使用純赭色和其他棕黃色,其目的不是為了表現(xiàn)光,而僅僅是為了表現(xiàn)事物本身的色彩。在后面的章節(jié)中,讀者將會發(fā)現(xiàn)我并不鼓吹使用柔和的色彩,不過原始色彩并非明亮的色彩,迄今為止,凡是真正崇高或杰出的色彩作品無不依賴于將色彩進行柔化而不是加強。

在藝術(shù)中,最難學的一課也許就是遠景的暖色調(diào),甚至在最耀眼的遠景中,都被空氣加以柔化,從而使得它們和前景中看到的不同,這樣一來,落日的玫瑰紅照在云彩和群山上后就帶有一絲灰色,和照在葉子或花朵上的玫瑰紅不一樣;將遠處的灰色融入玫瑰紅而不會影響對這種顏色強烈而完美的純潔,這也許就是風景色彩畫家高山仰止的成就。同樣的,遠景的藍色不同于鮮亮的花朵的藍色;兩者的不同不僅僅在于紋理的不同,還在于暖色的某種混合和潛流,而這些正是菲爾丁的作品所缺少的;遠景中每一種明亮的色彩都是如此。另一方面,前景中的色彩也許是,而且也應(yīng)該是純粹的,所以,當有畫家準確地把它們與陰影進行配合時,它們就有可能僅僅變成表現(xiàn)光的工具,這一點從喬爾喬涅、提香、丁托列托、韋羅內(nèi)塞和特納等偉大色彩畫家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出。菲爾丁完全不考慮這種光和影的配合,所以他的前景總是讓人覺得是夸張的色彩而不是陽光,他的人物和牛群看上去總是透明的。

就繪制而言,菲爾丁前景的終飾細致而不準確,繁多而無思想,混亂而不神秘。凡是手法上被看做有幾分偶然的東西,就像考克斯作品中的那樣,就都會被當做是對大自然中的偶然事件進行表現(xiàn),但是在菲爾丁的前景中,卻沒有任何偶然的東西;很顯然,這一部分曾經(jīng)耗費了很多工夫,畫了又畫,加點,擦去,再進行最后的潤色。凡是在偶然事件的優(yōu)點、活潑和自由被取消的地方,都必須用如下兩個優(yōu)點之一取而代之:其一,前景的布局必須經(jīng)過深思熟慮,使得各個部分相互依賴,缺一不可,以使每一絲光線都影響整個前景的健康,據(jù)我所知,其最優(yōu)秀的例子就是《學問之書》收藏的特納作品的前景;其二,我們必須像古代的大師那樣,擁有植物學上的真實。在菲爾丁的作品中,這兩個優(yōu)點一個也看不到。其特征組合中盡管蘊涵感情,但是卻很零散,可有可無。每一種特征都可以采用多種方式加以改變,但是卻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它們彼此之間沒有協(xié)調(diào)的、必要的、不可更改的關(guān)系,另一方面,既然沒有植物學或地質(zhì)學上的準確,也就沒有哪一點的表現(xiàn)能令人感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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