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孩子們來說可是一次難得的教育機(jī)會。”老太太嘀咕。

“好了，”柏利說，“給我聽著：我們就只在這里繞一次。只此一次，下不為例?！?/p>

“回頭開上一英里，有條土路，從那兒拐進(jìn)去，”老太太指著路，“剛剛經(jīng)過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p>

“一條土路？”柏利哼哼。

他們回頭向土路進(jìn)發(fā)，老太太又想起了屋子別的好處：前門上有塊漂亮的鏡子，大廳里有盞燭燈。約翰·韋斯利說那個暗格許是在壁爐里。

“你們不許進(jìn)去，”柏利說，“你們根本不知道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p>

“你們在前面跟人說話，我繞到后門從窗子跳進(jìn)去?！奔s翰·韋斯利出了個主意。

“我們都待在車上不下去?！彼赣H說。

他們拐上了那條土路，車子顛簸不止，淡紅色的塵土四下飛揚(yáng)。老太太想起，那個時候都是土路，一天只能走上三十英里地。這條土路起起伏伏，冷不丁還有水洼。路基不結(jié)實，有的地方直沖到溝渠里去。他們一會兒在坡頂上，下面方圓幾英里都是樹木綠油油的樹冠，一會兒又到了紅土坑里，上方的樹木布滿塵土。

“那個地方最好馬上就到，”柏利說，“不然我要掉頭了?！?/p>

這條路似乎成年累月都沒人走過。

“不遠(yuǎn)了?！崩咸f，說話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來。她臊得滿臉通紅，雙眼發(fā)直，雙腳一撐，碰翻了角落里的旅行袋。旅行袋一晃，遮住籃子的報紙下嗷的一聲竄出了貓咪皮迪·西恩，直跳到了柏利的肩膀上。

孩子們被從座位上重重地?fù)チ讼聛?，母親緊緊抱著寶寶從車門里飛了出去，摔在地上，老婦人被拋到了前排。車子翻了個個兒，沖進(jìn)了路邊的溝渠，左半邊車身陷了下去。柏利和那只貓還在駕駛座上。滿身灰條紋的貓咪生著張白色的大臉和一個橙色的鼻子，仿佛一只毛毛蟲貼在柏利的脖子上。

孩子們一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還能動，就爬出車子，大叫：“我們出車禍了！”老太太蜷在儀表盤下，希望自己受了傷，這樣柏利就不會馬上沖她發(fā)火了。車禍發(fā)生前，她那個可怕的念頭是：那幢她記得那么真切的老屋不在佐治亞而在田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