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你嚇壞了,木訥地拍著你的后背安慰:“別哭了,你這是怎么了?”
你突然放開我,眼睛里滿滿的憤怒:“虹豆!你既然沒死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興許有個人會擔(dān)心你,他媽的,他擔(dān)心的都要瘋掉了!”
我還沒有回味過來,你已經(jīng)擦干眼淚,怒氣沖沖地下樓了。我想追上去,可是不行,真的不行啊程山亮,不是我不想抓住你,而是我穿著睡衣呢,還是最大媽的那一款。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我慢慢地,慢慢地,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氣氛捂熱了。內(nèi)心深處滋生出一股濃濃的暖流,流經(jīng)全身,活血通絡(luò),我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我給物業(yè)打了個電話,仔細詢問了四天前這間屋子里發(fā)生的事情。
是這樣的,地震的那一秒,你忽然想起一個叫虹豆的怪咖,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個城市的某一角,倔強平凡地生活著。可是當(dāng)災(zāi)難降臨的時候,再多的故作堅強又有什么用處呢?
你原本就想要給她一個好的結(jié)局的,所以你不想讓她孤零零地死于亂世。
主編那里得來的電話,不通,不要緊,還有地址,你發(fā)了瘋一樣在瞬間慌亂起來的城市之中埋頭奔跑,就在奔跑的過程當(dāng)中,你想明白了一件事。
到了樓下,你想跑上樓去卻被物業(yè)攔住,你二話不說給了他一拳,怒吼:“我女朋友還在樓上!”
你撞開我的門,在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四處尋找我,未果。
你忽然放下心來,或許我是成功逃出去了。就在這時,你看見書桌上的IBM,還有幾本整齊擺放于旁的書,這些都是重要的東西。你在不斷晃動的房間里,思維清晰,果斷抱起筆記本電腦和那幾本書才跑了出去。你保護的那些,對我來說極其重要的身外物。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你都沒有看到我回來。
你以為我不小心翹辮子了,因為這種假設(shè),你哭了一整夜。
可是現(xiàn)在,我竟然穿著大媽款睡衣,愣頭愣腦地迎接你,你一定被我氣死了。
所以我壓根沒有指望你能及時回頭是岸。
但好在上帝總肯給我們做出選擇的機會,要么等你回頭,要么我去找你,強把你的頭扭向我,第二種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