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小米作為一個在校生,可能還沒見過什么“張嘴就能說出五位數(shù)以上”的主兒,她被我的構想“震”住了,半張著嘴,重新審視電腦屏幕。現(xiàn)在在她眼里,頁面上的那只東坡肘子就要比人腿都值錢了吧。
我也心滿意足地靠在椅背上,笑瞇瞇地對她說:“所以說,你哥哥我并不能算作一個混子,甚至把我歸到凡人堆兒里都委屈了呢。對于我這樣的人,財經雜志上是這么稱呼的:青年創(chuàng)業(yè)家。 ”
“照片上穿著西服端杯洋酒、斜著肩膀對公眾睿智地笑著——那種人?”
“也可以故意踩著拖鞋出鏡,但畫面背景必須得是博鰲論壇的那片海灘?!蔽翼樦∶椎乃悸返靡獾刈猿?,“當然,那得是‘事成之后’了,現(xiàn)在八字兒還沒一撇呢。我想說明的是,我還算是一個有追求的人,希望你能了解這一點。”
沒想到,小米隨即眨了眨眼,有點拖長聲地說:“說來說去,不就是想掙點兒錢么。”
她的口氣有點輕蔑,我登時警覺起來:“那有什么不好?”
小米露出更加好奇的表情:“你能跟我說說,萬一真掙著錢之后,你又想干什么呢?”
這個問題讓我有點兒犯難。我總不能說“回饋社會”吧,如果是那樣,又何必從社會上把錢“摟”到自己手里呢?這不是多此一舉么?李無恥那種理直氣壯的俗人,倒是會大大咧咧地回答:
“吃貴的喝貴的操貴的,就是要氣死那些平頭百姓。”但這種說辭對于我來說,也有點違心啊。
我還納悶,小米為什么會問出這種話呢?到底還是年輕啊,她還處于那種對凡事都要多探究一步、熱衷于對生活刨根問底的年紀。而在我們這個歲數(shù)的很多人那兒,“掙錢”已經是一個終結性的狀態(tài)了——最起碼,在掙著錢之前考慮掙著錢之后的事情,這顯得特別矯情。
但是不管怎么樣,只要小米開了口,問題就在這兒了。我還真的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后說了一個比較誠懇的答案:“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會歇著,什么都不干吧?!?/p>
“光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