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吉本期許的那種一鳴驚人、舉世轟動的效果并未出現(xiàn)。我們應該還記得,房間隔手術的第一次直視下修補,是1952年9月劉易斯在明尼蘇達大學利用低溫下阻斷血流成功實施的。到1953年,低溫已經(jīng)在一定范圍內得以普及和應用,因此吉本這一次原本具有非凡意義的成功,在當時并沒有取得應有的關注,其光芒由于低溫所取得的卓越成果而顯得黯然失色。如果1952年2月吉本的第一次嘗試沒有因為誤診而失敗,那么,這第一例房間隔的修補手術就是由吉本完成的了。這種低溫反客為主的情形還會出現(xiàn)嗎?答案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扭轉形勢,迎頭趕上。
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繼續(xù)做幾個漂亮的手術!可按當時的情況,從病人的角度來說,這等于是在存在一個風險相對較低的選擇的情況下,醫(yī)生卻建議病人選擇另一個成功把握并不大的方法,其中的唇舌之功定不會少。
然而更為遺憾的是,吉本再也沒有能夠重復這一令人鼓舞的結果。1953年6月,吉本又做了兩例心臟手術,第一例病人還沒等手術修補缺損正式開始就差點死在手術臺上。手術刀還沒切著心臟呢,心臟就先停跳了。經(jīng)過搶救恢復心臟跳動之后,吉本又將患兒與心肺機連接,雖然成功地修復了房間隔缺損,可卻怎么也脫離不了心肺機了。每次吉本試圖停機,這個孩子的心臟就會停跳,就這樣反復折騰了近四個小時,吉本終于放棄了。這孩子死掉了。另一例,吉本遭遇了與丹尼斯類似的情況,該患兒不只存在一處房間隔缺損,還同時有別的心臟畸形,以吉本當時的經(jīng)驗,尚不能處理這種復雜的情況,這個孩子的生命也就此結束了。
同一時期,另外幾個獨立的研究者在體外循環(huán)下嘗試簡單心內修補的努力,也因為導致了意料之外令人費解的死亡而歸于徒勞。這一連串接踵而至的打擊終于擊潰了這位強人的意志,絕望的吉本對體外循環(huán)機的臨床應用徹底失去了信心,告別了他已傾注二十余年心血的研究領域,從此再也沒使用過心肺機,沒進行過心臟手術。
1951年到1954年,自明尼蘇達大學醫(yī)院的丹尼斯開始,一共有數(shù)人進行了共十三次應用心肺機體外循環(huán)下的心臟手術,除1953年5月吉本成功過一次之外,其余均遭遇了失敗。這些失敗,使已經(jīng)蔓延的對直視手術修補復雜心臟疾病的悲觀情緒雪上加霜。體外循環(huán)機的安全性及可行性受到人們的懷疑,其他各個心臟中心對體外循環(huán)的研究也紛紛下馬。此路似已不通,比奇洛對土撥鼠冬眠的研究,也未能使低溫心臟手術的戰(zhàn)果進一步擴大,突破時間的限制。
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