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掃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硬著頭皮走到德吉床前,遞上酒杯,心虛地說:“我知道你睡不著,喝杯酒,利于睡眠?!钡录獩]理他,扎西很尷尬,不知說什么好。
旺秋過來,一把推開扎西,他看見德吉淚眼漣漣,心疼地說:“少奶奶,您這個哭法,糟蹋身子啊?!钡录种撇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旺秋趕緊半蹲著,弓著腰,把肩膀伸了過去。德吉趴在他的肩頭上淋漓盡致地哭了一場。
旺秋殷勤地說:“少奶奶,您哭吧,都哭出來,心里就敞快了?!?/p>
德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揚起頭來,抓過扎西手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扎西看見德吉抽泣不止,勸她:“一切法緣生緣滅,無常無我,德勒老爺、少爺是解脫了世間之苦,沒什么好悲傷的。”他抓過德吉的手,舉起酒杯,倒酒。然后接著說:“他們的靈魂就像這葡萄酒,生與死,不過是把酒從瓶子里倒進杯子里,換個容器罷了。少奶奶,這么想了,你也就灑脫了?!?/p>
德吉安靜下來思索,她覺得扎西說得對,人來到這個世界上,肉體就是盛裝靈魂的皮囊,老爺和少爺走了,只是去換一副皮囊。我再傷心、再痛苦,又有什么用呢?剩下的日子,我和蘭澤還得過!這場傷寒害了我們家,也救了我們家。我應該以此為借口,閉門謝客,為訓練扎西喇嘛爭取時間。再難,我也必須苦撐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里,德吉每天教扎西學習貴族禮儀,扎西也乖乖地學起貴族的舉止做派。他不斷地矯正自己的動作,德吉還是不滿意。
扎西一臉的無奈:“我又哪兒錯啦?”
德吉給他糾正:“抬腿走路,先邁右腳?!?/p>
“你們這些貴族真是無聊透頂,走路就是走路,為什么非得先邁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