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便縱有千種風情》佳人才子,人間雙美(4)

便縱有千種風情 作者:木溪


他的妻子正當笈歲,就像剛出水的菡萏,葉之清新與花之濃艷,相輔相成,生出別樣的風流。妻子挽起云髻,初學盛妝,亭亭而立,有少女初嫁的含羞帶怯,又有新婚少婦的嫵媚天成。夜深正當好眠,怯雨羞云的新嫁娘輕解羅裳,銀燈的昏黃光亮投射在白似雪軟如酥的肌膚上,宛若一幅被時光催黃的舊時仕女圖。畫中人垂著頭斂著手,眼波流轉,對夫婿喃喃低語:“你只管先去睡吧!”

“閨房狎媟,不宜實說,而有本色描寫,跡近誨淫者?!被蛟S是年輕風流的柳七把閨房逗趣寫得太過“本色”,以至于后世學者中像錢基博先生一樣將其視為毒草的大有人在。再精警的筆法,疏漏于輕佻,也難免招來非議。屏風后、帷幕中,不管彌漫著怎樣的旖旎春情,似乎天生就該籠上一層紗。朦朧含蓄的撩撥是美,一旦撩得太過掀開紗帳,恐怕就無美可言只剩羞恥了。

他把新婚閨情的題材引入了詞里,卻未能低眉迎合傳統(tǒng)意義上的含蓄原則。要有風情,又不能傷了雅道,古人為文,要求實在不少,盡是些魚和熊掌兼得的貪婪念想。后來詞人如張先、晏殊、周邦彥等,皆深諳此道,不像柳七,做著才子佳人的夢,負上了“好色而淫”的名聲。倘論文人風流,倒也不完全是個壞名聲;若慕功名學海,這大概已為他后來的命運埋下了危險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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