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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半年,蘇揚未見過祉明,卻聽說他遭遇了一些變故。
高三下半學期,祉明評市優(yōu)秀學生干部被年級組長老師否決。隨后,區(qū)學聯(lián)的負責人找到學校,特地為祉明說情,說他對區(qū)學聯(lián)的貢獻很大。祉明的優(yōu)秀干部資格剛剛恢復,卻又有人匿名舉報:鄭祉明早戀,對方還是學校老師的孩子。那個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數(shù)學老師在校長辦公室大鬧,說鄭祉明耽誤他女兒的前途。學校迫于壓力,最終還是把祉明的優(yōu)秀干部給撤了。
再后來,祉明與班花分手,又辭去了廣播臺的工作,退出了足球隊,開始專心準備高考。此時離高考還有三個月。
蘇揚從未奢望可以和祉明進同一所大學。她專心讀書,成績優(yōu)異。而他,散漫不羈,從不用功。以他的成績,報考本地的一流大學尚未有十足的把握。而她,眾望所歸應是報考京大的,母親也早有準備讓她去北京。
畢業(yè)就是離別。即使她愿意放棄京大而留在家鄉(xiāng),他的去向她依然無法掌控。更何況,與他同上一所大學,只是她的一廂情愿。他的想法,她根本無從知曉。她與他之間,除了曾經(jīng)似有似無的情誼與曖昧,是否還有別的?
再次見面是因為一場雨。那時已臨近高考。
這天蘇揚走晚了。天色暗沉得像一塊鉛。她剛到校門口的停車棚,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她站在車棚下等雨停,然后聽到身后有人叫她,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轉過身的一刻,她幾乎淚水盈眶。
祉明穿著雨披坐在自行車上,一腳支著地面。他的雨帽有點往后掉,前額的頭發(fā)濕漉漉的。他對她笑了笑,說:“沒帶雨衣?”
“???嗯?!彼?,沒法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他一如既往地英俊帥氣。他目光灼灼,看她的眼神好像很專注,又好像很漫不經(jīng)心。
“穿我的吧?!彼撓伦约旱挠昱?,遞給她。
“那你呢?”
“我不用。我喜歡淋雨?!彼男θ莞蓛舳鴾嘏S晁驖窳怂囊路蜁?。他穿著白襯衣,牛仔褲,撐在地上的腿顯得尤其長。他像個牛仔褲廣告里的模特。
“我走了。再見?!彼麑λπ?,一蹬踏腳,自行車瞬時騎出去了十來米。
她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完全不能動,半晌才穿上他給的雨披。
那是一件靛藍色的雨披,有著恬靜的色彩,讓她莫名地感動。她穿上雨披,安安穩(wěn)穩(wěn)地騎上了路。騎著騎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