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余淮不是很喜歡聽他講課,嫌棄他講得太簡單又啰唆——當然其實余淮并沒有這樣說,一切只是我的猜測。他從來不會刻意賣弄自己對于高難度的偏好,尤其是在我這種需要平和派教師的人面前。
張平每每結束一個知識點都會巡視全班,用一副有點欠揍的表情。我就會在這個時候朝他擠眉弄眼表示我沒聽懂,然后他就會重新講一遍。
而且絕對不會難為我嘲笑我。
我真的好喜歡他。后來有段時間很多老師都覺得余淮在故意搗亂。尤其是張峰,他看余淮的眼神越來越古怪——想來一個上課不怎么聽課的尖子生屢屢高喊自己聽不懂讓他重講,除了故意作對,找不出第二種解釋。
終于在又一次余淮喊自己聽不懂之后,張峰把粉筆往講臺上一扔,左手扶眼鏡右手合上講義,薄唇輕啟打算要說點什么。
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也很大聲地喊了一句,“老師,我我我我也沒聽懂!“
他呆住了。
然后咽了口口水,慢悠悠轉過身,重新把那道題講了一遍。
最后頗有深意地盯了我們兩個半天。余淮頭也沒抬,撇我一句,“你看,說不懂也沒什么難的嘛?!?/p>
他根本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No.60
后來簡單跑過來跟我聊天,提起余淮,嘿嘿笑了半天,說,“我也很多聽不懂,所以我那段時間也很感謝余淮啊,他喊不懂的那些題,正好也是我不敢問老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