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新聞》是在日本唯一獲得過美國“密蘇里新聞獎”的有國際影響的一家大報,其地位和作用頗相似于當時中國的《申報》和此后的《大公報》。它以新聞報道的客觀、時效、通俗以及趣味等著稱,是最先實行記者考試錄用制度的。這家報社,如今也還是日本“五大報紙”之一。后來邵飄萍回憶自己在該報社工作的半年時間感嘆道:“察其規(guī)模之宏大,與其辦事之認真敏捷,竊嘆日本國勢之盛,蓋有因也?!?/p>
1920年2月1日,邵飄萍為朝日新聞社所聘,出任中國問題顧問一職,月薪300元日元,年休假一個月,差旅費以高級社員的標準支付,且報銷北京到大阪的往返旅費及日常生活費。雖然在朝日新聞工作,邵飄萍仍然不忘國內(nèi)時政,不時在《朝日新聞》上就廢止“二十一條”和“無條件交還山東”等問題,與日本朝野坦誠交換意見。在《朝日新聞》上,邵飄萍發(fā)表的《正告日本國民》一文中,全面陳述了中國主張主權(quán)完整、謀求中日真親善的意見。
由于“五四”運動的推動,改造中國社會的呼聲,在進步的知識界中迅速高漲。邵飄萍沒有滿足于罷免曹、章、陸和拒簽“和約”,他不滿現(xiàn)狀,一心想創(chuàng)立一種新社會。在日本期間,邵飄萍更是不斷思索國家的未來。4月,他署名邵振青,在《東方雜志》上發(fā)表《教育與社會及政治》的文章,對當時的教育進行了全面分析。5月,邵飄萍又將人口問題的研究成果《避娠問題之研究》投寄國內(nèi)發(fā)表。為使國民正確認識各國對華外交,邵飄萍于同年7月發(fā)表評論《資本主義與各國對華政策》。
在新舊文化的沖突時期,思想界呈現(xiàn)百家爭鳴,異說競爭的局面。在眾多思潮中,馬克思主義成了最有力量而為眾多先進分子所接受的思潮。然而,在“五四”以前,國內(nèi)對馬克思主義的介紹較零碎、片面,有的甚至誤解和歪曲,多數(shù)人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也比較偏頗。1918年,李大釗發(fā)表《法俄革命之比較觀》、《庶民的勝利》,1919年元旦又寫了《新紀元》一文,標志著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開始。在日本工作期間,邵飄萍全心全意致力于馬克思主義的學習和研究。他經(jīng)常跑書店、圖書館、想方設法尋找馬克思主義著作的日譯本。只要載有關(guān)于馬克思主義學說和俄國革命前后資料的報刊,他都收集,白天工作,晚上攻讀。他一邊研究各國歷史及現(xiàn)狀,一面鉆研馬克思主義的學說,想利用馬克思主義學說挽救國家和人民。邵飄萍將其在1919年旅日期間學習蘇俄10月革命和馬克思主義的材料、心得,撰成《綜合研究各國社會思潮》、《新俄國之研究》兩書以及《俄國新政府之過去、現(xiàn)在、未來》等文章,體現(xiàn)了他從一個熱切關(guān)心祖國命運和前途的知識分子變成了一個初步具有共產(chǎn)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