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漫明白彭坷作為壽星需要照顧每一個到場的人,可還是會希望彭坷能對她有點跟別人不一樣的表示。這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fā)生,連眼神的交流也不過那么一兩次。看著彭坷四處忙碌的背影,夏瑞漫不禁有些失望。轉眼間Maggie已經(jīng)跟周邊的人打得火熱,一下子她和夏瑞漫的桌子旁就坐滿了準備玩色子和喝酒的人。Maggie還沒喝多少就已經(jīng)high了,拉了個帥哥跟他一隊。夏瑞漫只得跟旁邊一個剛認識的女生一隊。夏瑞漫一向無法理解猜點數(shù)到底有什么樂趣,但為了合群也只得跟著大家一起叫囂。喝了幾圈后,Maggie比剛開始的時候更high了??粗鳰aggie到處飛舞的四肢,夏瑞漫心想她今晚八成又要當搬運工。剛好跟Maggie相反,酒精在夏瑞漫體內(nèi)無法產(chǎn)生任何化學反應,從來不讓她興奮,也很難讓她醉倒。所以,每次聚會結束,她總是少數(shù)那幾個負責運送“傷病”的人之一。夏瑞漫覺得,讓她喝酒簡直就是浪費白花花的銀子。
Fran也來了,她起初在另外一桌玩,見到夏瑞漫后便來打招呼。Fran顯然不知道彭坷跟夏瑞漫之間的事,還是像往常一樣跟她攀談。但夏瑞漫已無法像以前一樣面對Fran,愈努力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的舌頭愈加笨拙。她也不清楚心里混雜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內(nèi)疚?妒忌?不安?她的整個胸腔像是填滿了混凝土。每當這個時候,抽根煙的欲望就會特別強烈。
在KTV門口,夏瑞漫和Fran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門口的煙民當然不只夏瑞漫和Fran兩個,只是這回夏瑞漫沒能看到彭坷的身影。
“圣誕節(jié)回家了嗎?”Fran問。開學已經(jīng)三周了,“假期回家了”沒這個問題還在被不斷用來作為打開話匣的工具。
“回了。你呢?”
“沒。我在星巴克找到了份工作,掙點外快。不花父母的錢的感覺真好?!?/p>
“那肯定的,外國人好多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做兼職了。我總覺打工的話時間會不夠用,其實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手上的事情越多,效率就越高?!?/p>
“對的!閑的時候,我寫一份作業(yè)的過程中可以上十幾次人人網(wǎng)和Facebook?!?/p>
“我也沒好到哪里去。”
“你怎么認識彭坷的?”Fran不過是無心地問了問,夏瑞漫的胃還是無法控制地收縮了一下。
“噢,朋友介紹認識的,住我旁邊的一個女孩跟她很熟。你呢?”
“去夜店的時候見過幾次,后來就變得比較熟?!盕ran比夏瑞漫誠實多了。
“彭坷的確是個很愛去夜店的人。”接著是一陣沉默,兩人只得專注地吸手里的煙。
那句“生日快樂”之后,夏瑞漫再次跟彭坷說話已經(jīng)是散場的時候,那時的彭坷已完全不清醒了,他大概只能模糊地看到夏瑞漫身體的輪廓。夏瑞漫扶著Maggie,禮貌性地跟在場的人說再見,雖然大部分人會記憶空白地醒來。半靠在夏瑞漫身上的Maggie剛邁出沒幾步路又蹲在路邊吐了起來。聽著Maggie的嘔吐聲,夏瑞漫的內(nèi)臟也在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