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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腸人,在斷崖(4)

如果我活著回來,就接受現(xiàn)在的人生:28歲遇見墨脫 作者:小朱飛刀


我的心里空空蕩蕩。

春節(jié)過后,她越來越少到我的城市來,慢慢地也不再問候我父母。老媽察覺到異常,問我倆是不是吵架了。我總是說,沒這回事,她最近老加班,沒空來。時間長了,老媽便不再羅嗦。巴基斯坦人倒是漸漸適應了海拔,進入狀態(tài)。走在我前面,他倒像個引路人,這讓我徒步梅里和木里慣出的一點驕傲蕩然無存。這是一個曾經(jīng)一周能打5天籃球2天羽毛球的運動狂人,果然不可小覷。路上又遇到幾個雪坡,坡度不陡,有了一次經(jīng)驗,我們輕易穿過。半路上,我們終于追上了東偉。應該說,他在路邊終于等到了我們。

我們走走停停,大約走了2個小時,才真正進入雪線。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前兩個小時的路程還是一片郁郁蔥蔥,緊接著則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這中間似乎完全沒有過渡地帶。

從雪線能夠清楚地看見埡口。陽光從前方照射過來,雪坡反射著光線,埡口上方的天空看起來便成了淺灰藍色。埡口的雪坡看起來平緩而溫和,但我不敢松懈。無數(shù)的登山界前輩鄭重提醒,不要輕視任何一座雪山。穿過亂石的時候,我不小心把紅色的登山杖撐斷了,接下來便只剩一根藍色登山杖獨立支撐。雪地在陽光照射下反光強烈,我感覺眼睛不舒服,趕緊戴上墨鏡。此時是六月中旬,多雄拉雪山剛開山,雪化了許多。但雪質(zhì)軟硬剛好,不需要戴雪套。東偉說上個月這里還大雪沒膝,這條路根本沒辦法走。

上了雪坡才發(fā)現(xiàn),這段路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坡度其實并不平緩,風也越刮越大,而且雪質(zhì)較硬,要時刻注意防滑。空氣越來越稀薄,喘息開始急促,不知不覺間有輕微頭痛感。在4千多米的高度,即便是在平地行走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埡口前是一片百來米長的斷崖。這個時候,一個中年漢子牽了3頭騾子從對面走來,僅容一人通過的雪中小徑變得非常擁擠。畜生不講理,我們不得不側著身子站在一邊給騾子讓路。騾子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特別擔心驚擾了它,生怕被它一腳踹下山去。

上午10點半,我們成功到達4221米的多雄拉山埡口。雖然時間還早,但埡口已經(jīng)開始變天,太陽已不見蹤影。氣溫突然急劇下降,寒風挾著零星小雨打在臉上,生疼。埡口掛了五彩斑斕的經(jīng)幡,在寒風中獵獵飛舞。云霧彌漫上來,稍遠一點的地方便模糊不清。多雄拉山4500米的頂峰隱匿在云霧中,不得而見。對面的大霧中鉆出6位身穿迷彩服的年輕男子,我們互相打著招呼。他們說,他們是駐守在墨脫的士兵,現(xiàn)在休假,要走出山外去與家人團聚。墨脫是中印邊境,在去墨脫縣城的路上設有兵站。

我問他們:“你們都是哪里人?”

“四川滴,哪都有,達州、綿陽……”兵娃子們綿綿軟軟的四川話聽著很舒服。

“你們來墨脫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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