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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扒火車(3)

最后的耍猴人 作者:馬宏杰


下午四點左右,我們到了襄陽列車編組站附近。在一座鐵路橋下,耍猴人都下了車。我們順著高高的路基坡爬上了鐵路,十幾個耍猴人沿著鐵路往編組站走,由于當時天色還亮,進站扒火車容易被警察發(fā)現(xiàn),大家就坐在站外休息。楊林貴讓朱思旺去把可盛十公斤的塑料桶灌滿自來水。朱思旺跑到鐵路路基下的村子里,找到一個水龍頭,把塑料桶灌滿自來水。楊林貴說:“這桶自來水,加上家里蒸好帶來的幾十個饅頭,就是我們往后幾天在火車上的口糧。”啃干饃,喝涼水,這就是我和他們在火車上的生活。

2000年,也是這個季節(jié),也是在這個地方,鮑灣村有個叫艾陸軍的耍猴人準備扒火車去云南趕火把節(jié)。當時也是天色太亮,大家都在編組站的野地里躲著休息,艾陸軍自己跑進編組站看車去了。回來時經(jīng)過一片芝麻地,突然感覺小腿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當時沒在意,等和站外的其他耍猴人會合后,坐下來抽煙時,發(fā)現(xiàn)小腿腫得要命,這時他才意識到可能被毒蛇咬了。大家趕緊送他去醫(yī)院,幸好在編組站附近有人告訴他們,旁邊村里有一個專門治療蛇傷的醫(yī)生,于是大家趕忙把他送過去。醫(yī)生先把傷口切開,里面冒出紫黑色的血,接著用火罐拔毒血,最后再把他的腳包起來,放在裝有一些中藥的盆子里,用火熏。這種土辦法還真把他的命給保下來了。在家治療休息了一個月,那一年他都沒辦法出去耍猴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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