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jié)M地的鮮花給了我們一個好心情。老師說:“你們的一天是從走上一條鋪滿鮮花的道路開始的。”我聽了很受用,但?。琳f:“我們正踩著鮮花的尸體?!币痪湓挵盐覑盒牡貌恍?,一腳踩下去都馬上抬起來。
花落到地面上就變成了黃色,日復一日地提醒著敏感的我們:工業(yè)鹽酸是黃色的,濃硝酸也是黃色的。小A每天路過都會對我說:“鹽酸帶黃色是因為含有三價鐵離子,而濃硝酸帶黃色是分解產(chǎn)生的二氧化氮溶于硝酸的結(jié)果?!边@不能怪小A,他愛化學愛得要死。他曾經(jīng)彎著眉毛臉上帶著些許挑逗的表情陰陽怪氣地對我說:“化學是我永遠的愛人。”弄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但這樣一個愛化學的人,在高一結(jié)束分科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地就選擇了文科。我五體投地。
由于學校的花兒們二中得了個“全省綠化先進單位”的稱號。我并不認為這是學校的綠化工作做得好,就如我不認為二中的高升學率不是因為教學條件好而是因為身邊有無數(shù)個強勁的對手一樣。學校會繁花似錦完全是因為類似新加坡的高額罰款。“摘花者罰款一百元”的白色木牌隨處可見,猶如萬綠叢中的一堆白骨。“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古訓在這里被駁得體無完膚。不僅不能作為摘花的理由,連平時說說也會被罵得狗血淋頭。老師們對花兒近乎病態(tài)的關(guān)愛讓我們一致認為他們上輩子一定是美麗的花仙子。
當我第二次看到花開的時候,我迎來了我高一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暑假。大把大把的時光從指縫中溜走,留下許多叫知識和情感的東西被緊緊地握在手里。
高一的最后一個月我過了十七歲的生日。朋友說:“你又長大了一歲?!毙。琳f:“你又老了一歲?!毙。量偸沁@么悲觀,他始終堅信“面包落地的一面一定涂著黃油”的理論。我不想那樣。不管我是長大了還是老了,也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我的高一畢竟過去了。我不想過于開心或是過于傷感,心如止水是種很好的狀態(tài),我一直在努力。
我的高一,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