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先生》 方成先生(3)

老先生 作者:周實


比如陳跛子、李青艾夫婦,方成說:“他們倆不僅是漫畫家,還是一個漫畫家群體的組織者和指導者。這個群體稱為‘青蛙’漫畫組,成員都是白天下地勞動的農民。這個漫畫組的出現(xiàn),在國外漫畫界中也成了新聞。他們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畫的都是他們身邊的事,因此在藝術上充滿樸實而純厚的底蘊,生動感人,生活在城市的漫畫家是畫不出來的。漫畫有語言功能,不是一般語言,而是俗稱為俏皮的也就是頗為諧趣的說法。在日常生活中,現(xiàn)成的習慣語里多的是諷刺話,表揚、稱贊的話直說就成,不需拐著彎說俏皮話,現(xiàn)成的歌頌性俏皮話極少。漫畫就常引用現(xiàn)成的諷刺話,如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狗改不了吃屎’‘老虎屁股——摸不得’之類。所以漫畫利于諷刺,而不善于表揚、歌頌,漫畫家也很難畫出有幽默感的這類漫畫來。但看這兩位農民漫畫帶頭人的作品,就有多幅動人的歌頌性漫畫。幾十年來,我國農村變化很大,他們身歷其境,感觸深,就動手以樸實激動的心情畫了出來,很感人的。他們倆是一家人,不僅獨自創(chuàng)作,也常以‘陳與李’署名建立家庭創(chuàng)作互助組。真?zhèn)€是天作之合,在漫畫界還是首例呢。這個漫畫組的作品集《青蛙漫畫》,已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p>

比如朱森林,方成說:“五十年來,我國漫畫家都有各自的職業(yè),由所在單位分配住所,稱為宿舍。所以一直沒有不在單位工作的專業(yè)漫畫家。最近有了,想必是有了宿舍之后才辭去職務,專門從事漫畫創(chuàng)作的。但人很少,天津的朱森林先生是其中一位。專門從事漫畫創(chuàng)作,以此維持生活,在藝術上沒有一定功底,是不會輕意為之的?!?/p>

比如徐進,方成說:“徐進同志原是樂器廠工人,鐘情漫畫。工人干活自然因熟練而成快手,他因長于漫畫調到《工人日報》任美術編輯,畫了多年新聞漫畫,出手自然就更快了。不過手快還要求高質量,可真不易。他的一些作品,能使人記住不忘。能使人記住不忘,那可是衡量漫畫質量的一個標準呢。”

也有沉重的,說得很悲痛,比如詹同,方成說:“詹同匆匆地走了!我們漫畫界從此失去了一位正直、誠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失去了一位難得的藝術英才。令人痛惜??!他才六十多歲,正處于藝術創(chuàng)作旺盛之期。和他工作接近的人說他很勤奮,干得太累了。這我們是知道的……”

方成就這樣掰著指頭,一期一個人物地介紹,如數(shù)家珍,娓娓道來。至于他自己,他當然不說,我們就請了韓羽來說,看看韓羽如何說的(《謹贅數(shù)言》,《書屋》1996年第6期):

方成近年之作,兼漫畫國畫二者之長。信手拈來,率意為之,似游戲之筆,讀之莞爾,意味無盡。

有畫有跋,先就跋試嘗一臠:

“豪氣滿腹,英雄末路,霸王悲歌,魯達拔樹?!鼻叭錇榍f語,沉雄激壯,渾切樸雅。豈料莊著莊著,忽焉甩出一句粗話:“魯達拔樹?!蓖闷瘊X落,倏雅倏俗。是如此之不協(xié)調,卻又正妙在這不協(xié)調。“灑家”不識“之無”,怎唱得出“力拔山兮氣蓋世”,卻又滿身是勁、滿腹牢騷,感乎中發(fā)乎外,不拔樹而何?和尚和尚,真本色得有趣也。

“三日入廚下,洗手做羹湯,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嘗?!贝嗽娕c“笑”字似實難沾邊,方成卻窺覓出其間之笑之趣。經他畫筆一點撥:看那被辣椒辣得咧嘴大哭的小姑與好心好意捅了婁子而不知所措的新婦誰能不笑,同時又怎能不兼而笑之畫者的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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