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剛好下班時,鄰居打來電話說我媽媽心臟病突發(fā)住進了醫(yī)院。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火速趕到急診室時,正好護士把媽媽推了出來。一路跟到病房,護士把我?guī)нM了主治醫(yī)師的辦公室,向我說明了情況,并說媽媽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受大的刺激。主治醫(yī)師還補充說:“她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你要注意多愛惜老人家,特別要盡量遷就她一些。”
嗯?他怎么知道這些?我這時才稍稍注意看了他一眼。哦,原來是他。一年多以前我媽媽來住過一次院,也是他主治的。不過,我沒在意過,常常是來去匆匆,只是后來聽媽媽說起那醫(yī)生很好,對她的關(guān)照無微不至。
一個多月后,媽媽出院了,我也得為一大筆生意要去趟深圳??墒?,我怎么都放不下她老人家。這天,我正心煩得亂轉(zhuǎn),“天道酬情”發(fā)來了聊天請求。好久不見的他,風度仍是泰然自若。我有些歉意,向他表示:“對不起!我媽媽生病,很久沒上來了。”
他謙謙君子般地回過一句話來:“不覺得啊。我雖然不能接受朋友‘失去’我,但可以接受我‘失去’朋友的。”意思是說,他并不計較這段時間我沒理他。
“我要出差,媽媽沒人照顧,心里挺亂的。”我說。
“知道嗎,也許我可以替你照顧她。”他回應(yīng)我。
“怎么可能?”
“是真的。”他堅持說。
他說,他離我家相隔并不太遠。
回到家里,我對媽媽說這下好了,在我離開的幾天時間里,我的一個朋友可以替我照顧你。媽媽笑了,說不用。她告訴我,她自己約好的人會常來看她。由于媽媽還在恢復(fù)中,我不敢太固執(zhí)己見,加上如果事情順利,三天后我就會回來。所以,我同意由媽媽自己安排,只是反復(fù)說了一大堆叮嚀的話。
三天后的晚上,八點鐘,我順利回到了家里。進門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在廚房里忙著。媽媽在看電視,見我進家,一把拉我到沙發(fā)上坐下說:“喏,小安聽說這會兒你回來,正在為我們準備晚飯呢!”
那個中年人,這時恰好端了湯往餐桌上放。我們的目光,正好相遇。
“啊!是你……”我吃驚不小。他是媽媽的主治醫(yī)師呀!
“嗯,是我。”他沒有一點兒意外。
“你們……噢,其實早就認識了。”媽媽的喜悅似乎比其他情緒更多些,“櫻瑤,他就是安錦鴻醫(yī)生。”
晚上,我送他出門時,他告訴我,我媽媽是他中學(xué)時的老師,他是當時班上的尖子生,我媽媽非常喜歡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他在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工作,一年多前我媽媽心臟病發(fā)作住院,正好他是主治醫(yī)師。
因為特別放松,他又幽默上了:“這么多年了,我終于沒有‘躲’過你啊。”
我也打趣道:“你意思是想說我如水得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