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生卒年待考),漢代才女,西漢臨邛(今四川邛崍)人,與漢代著名文人司馬相如的一段愛情佳話至今還被人津津樂道,也有不少佳作流傳后世。
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凄凄重凄凄,嫁娶亦不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一
想起《有所思》中的女子,同樣是感情熾烈,容不得絲毫瑕疵。聽聞男人變心,沒有哭啼啼挽回,守一份殘缺的情感過余生,而是快刀斬亂麻,華麗轉(zhuǎn)身后,各自天涯了。
卓文君是個有思想的女子,不曾被扭曲的禮教束縛,喪失掉自己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自然也不會做一個向命運妥協(xié)、躲在婚姻的軀殼下被感情圍困的女子。
高貴的心靈,往往容不下任何的背叛和忽視,哪怕,轉(zhuǎn)身天涯后,一樣的咽淚難眠。
那是一場震撼古今的千古一愛,開始的,讓人眩暈,絕無模仿和重復(fù)的可能。
司馬相如還是白衣才子的時候,卓文君已經(jīng)做了寡婦。她的父親慕名請才子赴宴,才子早就聽說卓家的女兒才貌雙全,精通音律。
那一餐飯,真正吃得心神不寧的,應(yīng)該是司馬相如。
毫無疑問,他是奔著卓家的女兒來的,可是,漢朝規(guī)矩,女子不能隨便拋頭露面。他與她,已經(jīng)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相識。這種煎熬很折磨人。
忽然之間,大廳后面的屏風(fēng)側(cè),裙裾一閃,一個卓絕的身影,婷婷隱現(xiàn)……
他無法不心潮澎湃,于是,拿起綠綺——他赴宴的時候竟然把綠綺帶在身邊。
一曲琴音起,只為竊芳心。
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遨游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nèi)隋诙疚夷c。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文辭華美,清曲雅音?;鹄崩钡母星楸硎?,高雅的詩曲勾引。年輕的新寡卓文君心波蕩漾,再一看,這司馬,倜儻風(fēng)流,俊朗不俗,一顆心,已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
司馬相如是很懂女人心的。宴會后,他便尋了個機會,將一張寫滿了傾慕之情的紙條遞到了卓文君的侍女手里。卓文君一看,轟然一驚——原來,他早就知道她躲在屏風(fēng)后面,這一曲,這一歌,都是為她而奏。
才子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若是這才子再鐘情浪漫,那殺傷力,實在是不可小覷。卓文君被大才子這樣一追求,馬上就暈暈乎乎了,匆忙收拾了衣服,月夜淺淡,車馬勞頓,追隨他而去。
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日子。
剛離開卓家的時候,司馬相如一貧如洗,別說養(yǎng)活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就連自己的吃喝都有問題。
才子們都喜歡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卓文君憑一身高貴,下嫁寒儒,后來見他實在是沒有生存的根本,就典當(dāng)了自己的首飾和衣物,開了一家酒肆。
昔日千金女,荊釵布裙,發(fā)不飾金釵,唇不染胭脂,素面朝天,前廳賣酒,卻笑容溫暖,眼風(fēng)深藏情義。才子司馬相如,也挽袖不得閑,清水池中洗碗筷,一塊抹布走龍蛇。
就是一對尋常的市井夫妻,賺點小錢生存,她不是富商千金女,他也不是胸藏五車書。
古今多少恩愛夫妻,這樣的情景最常見,煙火,才能養(yǎng)情;生計,使婚姻更加牢固。
不要富貴擾人心,沒有功名勞碌,就是一夫一妻,你一言,我一語。
如果,他們的日子就這么過去下,才是真正的千古佳話,傳奇愛情。
可惜的是,后來他們到底有了錢,開始了富貴無憂卻夫妻分兩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