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生日,穆思為了證明自己的“平民”身份送了她這樣一條不算貴重的項鏈,還霸道地要求她每天都必須戴在脖子上。而她乖乖地照做了,卻在戴了不到一天后撞見他和藍玉睡在同一張床上,從穆思家出來她將項鏈從脖子上取下后便再也沒有戴過了。
捏著手中的生肖項鏈,顧憐笙突然覺得可笑,自己當初居然真的相信他的謊言,相信他是個窮得連學費都要靠打工掙回來的普通留學生。
她想起那天晚上他追問自己是否還愛著他時的情景,如果不愛,又怎會一直保存著他送給自己的生肖項鏈呢?
將項鏈放回盒內(nèi),顧憐笙躺在床上,心又一次被觸碰的記憶弄得悲涼。
究竟要到哪一天,才能真正放下?
這個問題直到她睡著的時候仍然沒有得到答案。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見開門的聲音,顧憐笙騰地從床上坐起,看到進來的是喝得醉醺醺的林愛時才松了口氣。
林愛醉得連走路都艱難,搖搖晃晃地跟門外的同伴道完晚安,又對床上的顧憐笙搖手傻笑:“ 親愛的……你繼續(xù)睡,不用管我……”
說完,一頭倒在另一張床上睡了過去。
這些天,顧憐笙已經(jīng)習慣了照顧醉酒后的林愛,幫她擦過身,換過衣服,拉好被子才回到床上繼續(xù)睡。
顧憐笙向來討厭酒精的味道,滿屋子的酒精氣息讓她怎么睡也睡不著,偏偏人在睡不著的時候大腦容易想事情,想的都是關于穆思跟凌恒的花心與欺騙,還有最近突然轉(zhuǎn)變了的生活。
窗外的天際漸漸地有了一絲泛白,總算,她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很安靜,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睜眼那一瞬,顧憐笙被周圍滿室的晨曦嚇了一跳,抓過床頭桌上的手機一看,時針已經(jīng)指向8點,廣告的拍攝時間定在9點……
她慌忙起床換衣服,一邊呼喚林愛,然而林愛因為醉得太深,有雷打不動之勢。
拍攝場地選定在一處私人牧場,離劇組下榻的酒店有20千米的距離,等她十萬火急地打車趕到拍攝場地時,牧場的大門已經(jīng)封閉。
顧憐笙沖到值班保安室請求開門,不等她開口,保安大叔便打量著她問:“請問您是顧憐笙顧小姐嗎?”
“是的,我是今天在這里拍攝的廣告女主角,麻煩開門讓我進去?!?/p>
“哦,因為上面有人過來檢查,劇組臨時改了場地?!贝笫暹f給她一張寫有新地址的紙片,“劇組讓您直接到這個地方去?!?/p>
顧憐笙接過地址,上面寫的是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她狐疑地望著保安大叔道:“可他們沒有打電話通知我呀?!?/p>
“他說你的電話一直關機?!?/p>
關機?顧憐笙這才想起劇組有什么事從來都是跟林愛聯(lián)系的。林愛的電話一直就沒有響過,也許真的是被她稀里糊涂地關機了。
從牧場離開后,她環(huán)視一眼四周相對偏僻的環(huán)境,在市區(qū)打車就不是很容易,在這里想遇到一輛出租車根本就不大可能。
她反復撥打著編導和林愛的電話,兩邊都是關機,一直關機。
好不容易攔到一輛路過的出租車,遞上地址,司機載著她繞了半天后才告訴她找不到地兒,無奈之下只好下車。再攔一輛,司機繞了半天還是找不著地方。
此時,已過中午12點。
顧憐笙只好返回酒店,在套房門口剛好看到林愛披頭散發(fā),一邊撥打手機一邊火急火燎地往外沖??吹剿?,驟然頓住了腳步,以極度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她,張嘴結(jié)舌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憐笙,你跑哪去了?王導說等了你一個早上都不見人影。”
氣憤、焦急、委屈……種種情緒盤上顧憐笙的心頭,她氣得眼淚嗒嗒往下掉。
林愛慌了,忙上前抱住她,一邊拍著她的肩膀安慰一邊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昨晚我喝多了。何放又一直打我電話,我一氣之下把手機關掉了。親愛的,我一年365天都沒有關過手機,就這一次。天啊,你咬死我吧,咬死我大家心里都能舒坦些?!?/p>
“可是咬死你我還是回不到劇組了呀……”
“對不起嘛,姐給你找更好的演出機會,肯定會找到的。”
說什么都遲了,顧憐笙悔恨得只想咬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