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警惕地問:“他是誰?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找他?”
馬甲大哥打個太極:“你這究竟是見過,還是沒見過呢?”
林輕見他不想說,抬起頭來擺擺手:“沒見過。”
馬甲男:“那是‘呀’什么?”
林輕學著馬甲男的語氣:“人家只是……長這么大沒見過這樣帥的嘛!”
馬甲男:“……”
“哥兒幾個,咱們走。”
幾個肌肉塊呼啦啦地往外走,剛拉開門時馬甲哥的電話響了,他簡短地說了幾句以后轉身吩咐道:“不用找了,三隊找著了,就在離這不遠的世紀廣場?!闭f完特別嬌氣地一跺腳,“真是晦氣,又讓三隊搶先了!討厭——”
林輕追到世紀廣場的時候,廣場邊緣的噴泉底下三三兩兩站了好幾批或高或矮的肌肉塊,幾十個人狀似不經意地把一個高瘦的男人圈在中間。
林輕用不好好讀書換來的視力遠遠看見他襯衫上的倆腳印,在心里嘀咕:這小白臉傍上的富婆還真不一般,竟派了這么多人看著他,難道這其實是一出“逼良為娼”的禁臠戲碼?
那男人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風衣的下擺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好像根本沒看到身邊的幾層包子皮,只是低頭不知在思忖什么,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茫然。
隔著一條機動車道,林輕忽然就想起那么一句詩。
好像是說,一個美人兒站在河中間還是湖中間擺姿勢……
林輕回過神的時候,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上。
隔著午夜的車流,他忽然邁開長腿朝著她就過來了。
刺耳的汽笛和剎車聲逐一響起,司機們的罵聲和肌肉塊們的提醒聲響成一片。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好像又盲又聾一樣朝著她大步走來。
林輕心里一緊,好像很多很多年前,也有那么一個人,不顧車流和人海,向她大步走來。
那時她從被卡車壓扁的車門里鉆出來,一腦袋血地仰起臉:“洛基哥哥?!?/p>
那一天……那一天他到底是個什么表情來著?
打斷回憶的是兜里的四千二百塊錢,眼看著黑風衣越來越近,林輕趕緊拎起東西,轉身跑了。
在小旅館花二十塊將就了一夜,聽了一晚上隔壁的激烈戰(zhàn)況,第二天下午林輕見到了姜楚喬。
多年沒見,一見面這位名義上的姐姐就沖上來要和她撕:“林輕!我今天被公司炒了!是不是你干的?!肯定是你!你一出來我就失業(yè)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知道我找到這個工作多不容易嗎?你怎么忍心這么對姐姐?”
林輕把家當往咖啡館長椅上一放,坐下要了杯水:“對,你在國外的成績單和退學證明是我給你老板發(fā)過去的。這兩年憑著張假文憑混飯吃你也算不容易了,不過我覺得吧……把我爸留給我的錢禍害成那樣,這件事應該更不容易一點?!?/p>
她不客氣地拿過姜楚喬手里的護手霜擦了點,放低聲音道:“楚喬姐,咱們不說我爸爸在你身上投了多少錢,你又是怎么回報他的。畢竟過去的都過去了是不是?”
她接過服務員端來的水:“你看,現在你失業(yè),我無業(yè),咱們是不是該想想法子賺錢了?”
姜楚喬冷靜下來,嗤了一聲:“林輕,你賺過錢嗎?你以為賺錢那么容易?”
林輕聳聳肩:“我沒賺過,至少沒賠過。”
姜楚喬敏感:“我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林輕從姜楚喬包里拿出小鏡子照了照,斜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姜楚喬灌了兩口水,才低聲問道:“林輕,你想怎么做?”
林輕慢騰騰地道:“楚喬姐,找一萬個金額在十萬以上的散戶,給他們群發(fā)郵件,就說我們公司最近研發(fā)出一個精密的模型,可以預測每天大盤漲幅,精確到每個百分點?,F在我們愿意免費為大家預測三天?!?/p>
姜楚喬莫名其妙:“林輕,你別太異想天開了。大盤漲跌都是市場引導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模型能預測出市場當天漲幅。免費預測三天?這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你拿什么預測?”
林輕從姜楚喬的錢包里揀出枚硬幣,一邊玩一邊說:“楚喬姐,別激動,喝口水。我是沒辦法預測大盤走向,連我爸都不能。但是你這三天按我說的來辦,三天以后肯定有人相信我們能?!?/p>
姜楚喬被她說蒙了:“什么意思?”
林輕摸了摸肚子:“餓了,楚喬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