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速換好衣服的任杏剛跑到客廳,門忽然被推開,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處的男人讓任杏十分意外:“你、你怎么有我這里的鑰匙?”
那男人看著一身出門行裝的任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
任杏吸了口氣,神情變得淡漠:“去采訪?!?/p>
她邊說邊向玄關(guān)走去,彎腰換鞋子。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無奈而低啞:“小杏,你就非得對爸爸這個態(tài)度嗎?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
任杏低頭不語,再抬起頭時,黑亮的眸中蒙了層水汽:“我早就長大了。爸爸,在媽媽離開我的那一年,我就長大了!”
任武閉了閉眼,低低地嘆道:“你媽媽的離開,我的痛苦只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她走了,我們父女二人更應(yīng)該相依為命,可你怎么卻離我越來越遠(yuǎn)了?小杏????”
“呵呵,真相總是那么好笑,你竟然說你比我的痛苦多?”任杏甩開他的手,擦了擦眼睛,“好吧,你的痛苦多就請多多痛苦吧,我不和你爭。讓我出去,我不想和你談?wù)搵寢?。我的同事還在等我?!彼f完便去拉門。
“任杏,你給我站住!”任武惱火地一聲低吼,“你為什么先斬后奏,私自讓劉臺給你安排去娛樂部?新聞主播有什么不好,你把我的話全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是不是?”
任杏背對著他,淡淡地說道:“我早說過,我不喜歡播死板的新聞,語氣語調(diào)都給規(guī)定好了,連表情都不能自由調(diào)整,那根本就不是人,是沒有感情的木偶!”
她的不屑言辭讓任武氣憤不已:“這一切都是為了新聞播報的嚴(yán)肅性,你大學(xué)里老師沒告訴你嗎?什么叫喉舌?喉舌可以隨心所欲,放任自流嗎?”
他不斷提高的聲調(diào)讓感受不到自由的任杏越來越覺得憋屈,她沖著他大聲喊道:“不管你怎么說,我就是不要做喉舌!你為什么總要把你的喜好強加到我的頭上?我不喜歡不喜歡!我不要跟個傻子一樣沒完沒了地念稿子,做一輩子沒有生命的肉喇叭!”
任武努力壓制著怒火:“那你讀廣播學(xué)院四年是為了什么?新聞主播再不好,社會地位也比你那個八卦節(jié)目的主持人高多了!你為什么這么不聽大人的勸?”
任杏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字一頓道:“我!愿!意!”
任杏這樣的態(tài)度讓任武真的動了怒,他重重地拍了下鞋柜:“你愿意?你就愿意一輩子做一個處處惹人白眼的狗仔?”
他這一下狠力嚇了任杏一大跳,任杏瘦瘦的肩猛地一抖,抖得任武的心狠狠地疼了起來,隨后便是后悔……
他連忙伸出手輕輕地扶住她的肩膀,低低地說道:“小杏聽話,你是名門世家出身,怎么可以流落到整天去追星?你就趁這次去娛樂部那邊好好熟悉一下采編的各個環(huán)節(jié),一個月后爸爸讓他們還把你調(diào)回新聞部,好不好?”
任杏輕輕地?fù)荛_他的手,轉(zhuǎn)身看著他,黑眸清澈而堅定:“不,我偏要做狗仔,而且要做個全國聞名的狗仔!你要是嫌我丟人,大可以別認(rèn)我這個女兒!”
“你!”任武再次被她氣炸,“好,你可以不聽我的,可你別忘了你媽媽一直希望你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新聞主播,那是她的遺愿!”
提到媽媽,任杏的眼眶一下子就泛紅了,她頓了一下,忽然勾唇一笑:“爸爸,可是,媽媽的愿望,你又幫她實現(xiàn)過幾個?她走的那個晚上,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小杏?”任武緊緊地盯著她,大手微微顫抖。
“沒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一個秘密?!比涡訚M含嘲諷地笑著拉開門,又回頭看著面色微白的任武,“還有,爸爸,以后不要隨便在公共場合和女人太親密,別人不認(rèn)識你,可狗仔任杏了解你的身份底細(xì),小心狗仔任杏哪天看不過眼全給你曝光出來,那你可就慘了。”
她說完就跑了出去,任武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臉色一片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