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如果您再聽到這種議論,我就是這么大個兒的。”馬清水用食指和拇指做了個圓圈的手勢。他那身制作精良的高級西裝立刻就化為粗布便服了。
他請這人吃了飯,花了兩千多塊錢,弄得客人覺得剛才說的話太嚴(yán)厲了一些,剛要解釋,馬清水舉起右手,說:“別說了。您這是為我好,我知道該怎么辦?!?/p>
在人海戰(zhàn)術(shù)的清洗下,一個嫌疑人終于浮現(xiàn)出來,就像從那些深湖里突然出現(xiàn)的怪物一樣,需要弄清楚這怪物的真身元神。他叫周培森,是個有案底的家伙,因為強(qiáng)奸未遂及搶劫等罪行被判處八年徒刑。他剛被放出來,沒有工作,據(jù)鄰居說他行蹤不定,有時一個星期都不出門,有時卻不在家里住?!胺凑ι衩氐?,和咱平常人不一樣?!币粋€鄰居說。從他過去作案的手法看,和這起案子有相似之處,而且社會上的那些犯罪預(yù)備役人員說他最近作了一次案,但收獲不是那么大,就搞了些首飾。這也大致符合梅蘭英案中被搶劫的物品情況。于是,胡亮就出動了。
這是老居民區(qū)的一戶平房,胡亮沒有大驚小怪地動用更多的人手,雖然周培森是這些日子以來尋找到的和罪犯最相像的人,但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胡亮敲敲門,沒有人回答,他輕輕一推,門開了,他回頭看看古洛,古洛在燦爛的陽光下,瞇著眼,心里想著冰鎮(zhèn)啤酒。他漠然地跟著胡亮走了進(jìn)去。
小院落鋪著水磨磚,殘破得很厲害,沿著屋角放著幾盆花,有的枯萎了,有的在盛開。
和大門的情況一樣,敲過木頭的門后,沒人回答,胡亮又推門進(jìn)去。這時,他感到一陣風(fēng)迎頭降下,他的反應(yīng)是有名的快,但如果不是古洛在后面猛地推了他一把,恐怕粗大的木棒就將他打倒了。他迅速回身,同時肘部狠狠地一撞。他能感到肘部和整個身體都受到了力量阻擊,同時,傳來一聲痛苦的喊叫,他低頭一看,一個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
“你是周培森?”
“嗯?!碧弁催€沒過去,周培森抽動著身子,點頭哼道。
“你襲警?!?/p>
“我不知道你是警察?!?/p>
他說得對,胡亮和古洛沒穿警服。
“是來客就打?你緊張什么?”
“我……”周培森慢慢地爬了起來。
他有四十多歲,中等身材,穿著背心、褲腿到膝蓋的黃色舊短褲,胳膊和腿部都有著強(qiáng)健的肌肉。
“你十五號那天晚上在哪里?”胡亮也不和他啰唆,直接要他的不在現(xiàn)場證據(jù)。古洛點點頭,很欣賞胡亮的單刀直入。
“十五號?我想想……對了,我打牌去了?!?/p>
“打了多長時間?”
“這還用問吶。一夜唄?!?/p>
“誰能證明?”
“有的是,那天玩兒牌的?!彼f出了幾個人名和住址。
“聽說你最近發(fā)財了?”胡亮在本子上記下來后,接著問道。
“發(fā)啥財?我哪能發(fā)財呢?待在屋里上哪兒要錢去?”
“有人說,你賣了些首飾?”
“對?!?/p>
“沒發(fā)財,哪兒來的首飾?”
“贏的。我可是高手,整那幫山炮,還不輕松呀!”
“是些什么首飾?賣給誰了?”
周培森沒有打奔兒,一氣說了出來,和胡亮得到的情報大致一樣。胡亮知道這次是白來了,即使去核對周培森的不在現(xiàn)場證據(jù),也只能是絕望的結(jié)果。
胡亮想了想,說:“這幾天你不要離開本市,也許還有情況問你?!?/p>
“行。政府說啥我就干啥?!彼χf,濃黑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布滿了粗線條的皺紋,小眼睛里閃著說不出所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