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島王》 佩姬蘇(2)

島王 作者:麥克·莫波格


星期天對我來說是非常特別的,因為我們會到人造湖劃小船。史特拉一看到別人的船就會昂著頭吠個不停,好像他們沒有權(quán)利在那里劃船似的。爸爸很喜歡在人造湖劃船,他說那里空氣清新、干凈,一點兒磚塵也沒有。他是一個磚廠工人,對于修補東西有一種狂熱,而且?guī)缀鯖]有什么東西能難倒他。有些東西就算不需要修理,他也要動手才開心。在船上能夠讓他充分發(fā)揮修補的本領(lǐng),這一點讓他更加志得意滿。媽媽在磚廠的辦公室里兼差,她也是個天生的航海好手。我記得有一次,當風(fēng)吹起時,正坐在桅桿上的她迅速把頭往后仰,大口吸著氣,以一種享受的口吻說:“就是這樣!生活就應(yīng)該像這樣,太棒了,太棒了!”她總是戴著一頂藍色鴨舌帽,像個天生的船長似的擁有一個靈敏的鼻子,能夠迅速找出風(fēng)的方向。

在水上,我們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日子。風(fēng)急浪大,沒有人出航時,我們照樣出去。我們以令人興奮的速度,輕巧滑過浪頭,享受著航行的喜悅。就算沒有風(fēng)我們也不在乎,有時候我們是湖里惟一的一艘船,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只是靜靜地坐在船上,或是釣釣魚。說到釣魚,我的技術(shù)可是全家最棒的,每當我在釣魚的時候,史特拉總會蜷成一團,窩在我們的背后,擺出一副無聊透頂?shù)臉幼?,因為它找不到任何可以吠叫的對象?/p>

那天早上,那封信來到的時候,史特拉一如往常地狂奔到信箱前,野蠻地咬著信。那封信已經(jīng)濕了,還有些咬痕,幸好還不至于影響到閱讀。信上說磚廠要關(guān)門了,爸爸和媽媽因而遭到解雇。

一陣可怕的沉寂籠罩在餐桌上,從那之后我們再也沒有在星期天出航過。我根本不需要問為什么,因為爸媽都忙著在找工作,卻又一無所獲。

愁云悄悄地飄進我們家里,有時我放學(xué)回家,爸媽悶聲不響,連招呼也不打。他們近來吵得很兇,而且都是為一些芝麻小事,他們以前根本不會這樣。爸爸也不再動手修理東西,事實上他很少在家,不是出去找工作,就是滯留在小酒館里;在家里時也總是一言不發(fā)地坐著,手里拿著《帆船》雜志,無意識地迅速翻書頁。

我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大半時間都留在外面踢足球。艾迪搬走了,他的爸爸被磚廠解雇后,又在南方找到了新工作。少了艾迪,踢足球的感覺完全不對,拾荒者隊也解散了。我所擁有的一切,竟在短短的時間里變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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