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小操場的路有三條。沈浩然選了那條僻靜的小路走。
操場的地勢高些,這條路修的不是方方正正的水泥樓梯,而是由一些扁圓的河卵石,繞著彎兒堆砌而成的階梯。
“張瑞博今天可能讓尹育山訓壞了,沒了威風。我猜他睡個覺,明天就好了。看他還能說話、開開玩笑什么的,說明心情還不算太糟。”沈浩然說。
“我琢磨著怎么也應該把他拖出來的,”田威悻然道,“這孩子近來老被尹育山刺激,不會出什么事吧?”
“你說得倒也詭異,好像張瑞博要去跳樓似的?放心吧,要連他那樣的性格都想不開,我們都會想不開。”沈浩然忽然想起初中部的李慧慧,心里一陣不舒服。
正說著,田威踩著石子路邊上的泥土,腳底刺溜一下打了滑。
“一點兒他爺爺?shù)墓舛紱]有。哎,我說你沒事走這條路干嘛啊?黑燈瞎火的,摔死老子的屁股了。”田威在后頭沒好氣地罵。
“威哥這話說得有趣,屁股是你兄弟,不小心就摔死了,哈哈。”沈浩然挑著田威的語病。
沈浩然自個兒樂著,聽不見后頭的人再發(fā)出什么聲音,他擔心田威真給摔死了,忙調(diào)轉(zhuǎn)頭去看。
田威站在那里也正盯著路旁的什么東西傻看。沈浩然一邊撓頭,一邊也不由自主地湊過去看。
路邊不過是一塊很普通的草坪罷了。那草坪倚著地勢,斜斜的,有些高度。
“嘖嘖,好地方啊!”端詳了半晌,田威忽然沒頭沒臉地說了句。
沈浩然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以為田威發(fā)了瘋,連問了三個問號:“什么啊?什么好地方?哪兒好了?”
田威也不說什么,只是一臉高深莫測地壞笑。但見他伸出兩只手掌,順著那段草坪的坡度動情地比劃了一番,隨后手掌放到胸前,面朝草坡做了個俯臥撐的動作。
“好地方啊。”他又說了一次。
沈浩然又想了想,終于明白過來,失聲大笑道:“野合?這么有想象力,平時真小看田大哥了。”
沈浩然原本還想說田威那小小的腦袋,里面竟貯存著如此廣博的意淫空間,實在是個無與倫比的奇跡。但怕月黑風高的,惹惱田威,被他剁成幾段,拋入荒郊野嶺,弄個尸首全無,沈浩然話到嘴邊又強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