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長簡要敘述了情況,徐國柱聽了破口大罵:“我就操他大爺?shù)?,這個‘大背頭’!有好事想不起來我,碰到這事了倒想起我了。人家大局長被劫持了,得你們刑警上啊,叫我這么個老廢物過來干嗎啊,替他當(dāng)人質(zhì)去?”徐國柱猛抽了一口香煙。
“哎,老徐,這都是領(lǐng)導(dǎo)的意思,我也是照方抓藥。”刑警隊長不想招惹是非,抹著稀泥。
徐國柱不再說話了,他知道事情不那么簡單,但心里卻并不慌亂,三十多年的警界生涯早就讓這幫老警察練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本領(lǐng)。
到了現(xiàn)場,徐國柱立馬就明白了。范大傻子一看見是徐國柱,囂張的氣焰也頓時被滅了一半。
徐國柱并沒有直面劫持現(xiàn)場,而是先走到崔鐵軍的面前:“哎,我說大背頭,你丫這范的是什么情兒啊?你看大門就好好地戳著,有事讓人家年輕的處理,你往前沖什么啊,等著立功解決調(diào)研員呢?我他媽一個臭腳巡,管得著這劫持現(xiàn)場嗎?”他一點不留情面。
“嗨,我說‘大棍子’,要不是這孫子犯了病,我也不能請你來啊。你看,我一搞經(jīng)偵的,哪兒辦的了這事兒啊……”崔鐵軍在老朋友面前不說假話,因為他年輕時總是西裝革履的,所以被起了個“大背頭”的外號,只有老家伙們才這么叫他。
“靠,你們經(jīng)偵都這德行,捅了簍子讓別人來擦屁股,這么大雷你讓我扛著,你丫真有辦法!我還告訴你啊,就這一次,成不成的,晚上小腸陳你丫請我吃鹵煮去?!毙靽耐馓柦小按蠊髯印?,干了三十多年的刑偵,至今還是光棍一條。
“哎,什么成不成???必須成??!”崔鐵軍說。
“成了算你的,不成你補他那個缺?!毙靽f著解下腰間的“八大件兒”,扔給崔鐵軍,徑直走了過去。
范大傻子從徐國柱一下車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他向自己走過來,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嘿!我說你丫長本事了吧!”徐國柱高聲厲喝,一邁腿就跨過了警戒線,沖著范大傻子就奔了過去。
范大傻子一哆嗦,改錐又進了一步,郭副局長疼得只喊“哎喲”。但徐國柱卻一點不為所動:“你要干嗎啊?扎死他?扎!往死里扎!我就是讓他給下沉的,正想弄死他呢!”他在距離兩米處停了下來。
“我……我就是想讓你們把我大哥給放了?!狈洞笊底拥囊粽{(diào)降了八度。
“誰是你大哥?”徐國柱問。
“二……二冬子……”范大傻子回答。
“二冬子?你有病?。∥沂钦l?????!”徐國柱把眼睛瞪圓,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是,大……大棍子……”范大傻子回答。
“認(rèn)得還廢什么話!你不知道二冬子怎么死的??!都他媽二十年了,你狗記性??!”徐國柱聲如洪鐘,指著范大傻子的腦門,“就沖他這個地方,一顆黑棗,貼墻上了。怎么著?你也想試試?。 ?/p>
被徐國柱這么一說,范大傻子頓時哆嗦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他沒死,沒死……我聽說了,是老鬼耍的花樣……耍的花樣……”他猛烈地搖頭,抖如篩糠,病態(tài)愈發(fā)明顯。
“放手!要不連你一塊給崩了!”徐國柱猛地走了過去,范大傻子一猶豫,被徐國柱一腳蹬翻在地。眾刑警趕忙撲了過去,搶過改錐,將范大傻子制服。
郭副局長驚魂未定,氣喘吁吁。他走到徐國柱面前,剛要道謝,卻不想徐國柱一點不給面兒,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