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頓酒店向南十多英里外,石家后院泳池旁,杰西卡走到躺椅上的媽媽身邊。她和媽媽一樣,晚上喜歡來這里,俱樂部山上很安靜,池邊的探照燈打在環(huán)繞的高大棕櫚樹上,循環(huán)池水發(fā)出輕輕涓流聲,夜空上月亮星辰顯得很大很近,讓人有種夢幻感。
"爸爸來電話了?"
"來了,他開了一天會。Party開心嗎?"
杰西卡坐在旁邊的躺椅上,沒有回答。"媽媽,您當(dāng)時剛認識爸爸,是什么感覺?"
石太太看著女兒,若有所思地微笑,然后想了想:"嗯------說不清,反正是------很奇妙,很夢幻,完全不由自主,當(dāng)然,更多是幸福。有時候----也會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惆悵,可笑的小心眼------"
杰西卡聽著,擠坐在媽媽身邊依偎著,一臉茫然:"要是沒有惆悵,只有幸福,那多好------"
李延安上樓時,接到Jerry電話,要他去游艇上繼續(xù)Party,電話里傳來那幾個美國瘋丫頭的嬉笑叫喊。那才是真正的Party,但是他沒去,威利的造訪倒了他胃口。
除了陳Sir,沒有人比李延安更知道Jerry的底細。
嫣嫣說得不錯,Jerry的確不是塊做生意的料。考大學(xué)時,他不顧爹媽反對,執(zhí)意進了美術(shù)學(xué)院學(xué)畫畫。那時還是副市長的老爹逼學(xué)校辦他退學(xué),他喝醉酒開車拉著一個女模特撞翻了市府大鐵門。老媽趕緊把他送到美國避風(fēng)頭。
怕他跟空降美國的那些煤老板的富二代們斗富學(xué)壞,老媽特意把他安排到內(nèi)地州肯塔基,住在一對美國老夫婦家,在當(dāng)?shù)刂匦律细咧袑W(xué)英語。因為他是方圓幾百里唯一的黃種人,所以不但校長老師,連全校金發(fā)碧眼的女生都喜歡他,遺憾的是那時他連泡妞的幾句英語都不會。
兩年后,老媽指使市府秘書走投資移民給Jerry辦了綠卡,還弄了份假洋學(xué)歷,當(dāng)學(xué)成海歸安排到市里一家公司做副總。一年后扶正安排到遠鵬集團做了總經(jīng)理。一是國內(nèi)目標太大,二是老媽真正目的轉(zhuǎn)移資產(chǎn)來美國,所以他這一兩年都在舊金山,除陳Sir外,還找了幾位老美做助理。
但是他公子脾氣大,國會游說,州長參議員宴請都不去。有時駕著游艇出海,幾周都找不到人。
前市長被雙規(guī)后,他老爸接替正職,親朋彈冠慶賀,老媽卻跑來美國哭勸兒子為自己和爹媽計長遠。他老爸一心做官,行為檢點,老媽偷偷摸摸托付下屬不容易。從那以后,Jerry還真有點浪子回頭,開始偶爾過問生意了。
和Jerry不同,李延安沒有一對好爹媽,他從洗碗打工留學(xué)開始,十年打拼才有了自己的公司。他不談?wù)慰赵?,不拜?quán)貴山頭,硬是憑本事在美中商界打下一片天地。
可是不管明星還是海歸,公司沖上市時就是沒錢燒,沒背景銀行投行都不理你。幾乎彈盡糧絕,四面楚歌時,陳Sir牽線他認識了Jerry。吳少爺當(dāng)晚打電話回國,第二天6000萬融資就進了新長江賬戶。
就為了這,但凡吳家的事,無論老少,李延安都責(zé)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