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嫣躊躇了片刻,說:“他不算是挑剔的VIP,不過接待工作還是要細致一些?!?/p>
其實佳南很清楚,陳綏寧并不是個需要旁人無微不至服務(wù)的人,他有時候甚至很討厭有陌生人出現(xiàn)在身邊。她當機立斷撤了幾個原本為他安排的專屬服務(wù)員,又問,“他還有別的要求么?”
“陳先生的助理預(yù)定了今晚的金樽廳招待客戶?!?/p>
佳南皺了皺眉:“整個金樽廳?”
“是。”
佳南輕輕噓了口氣,“把已經(jīng)預(yù)訂的客人排到別的地方。按他說的做?!?/p>
這天下午,佳南趁著午休時間打電話給已經(jīng)出院的父親。
“爸爸,過幾天的會,你會去的吧?”她還像小孩子,有些撒嬌,有些期待地問。
“去啊。等著看看你學(xué)會了些什么?!彼烈髁艘粫?,“陸嫣今天打電話來,說你很有天賦?!?/p>
雖然知道陸嫣可能只是在給父親面子,可佳南聽到這句話,還是覺得高興,隨口聊了幾句,有同事過來敲了敲門。她連忙將電話掛了,說了聲:“請進。”
“許助理,娛樂部說那邊出了點問題?!?/p>
“怎么了?”
“原本開泰的李總今天訂了金樽,他的助理回復(fù)說,不愿意改到別的廳。”
佳南皺了皺眉,“我來處理吧?!?/p>
李總是許彥海的老朋友,佳南以前也見過數(shù)面,一個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佳南將電話打過去,先是甜甜叫了幾聲叔叔,又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對方很痛快就答應(yīng)讓出原來訂的包廂。掛電話前,卻聽見電話那邊李總笑著說:“下次一起吃飯啊小許?!奔涯习櫫税櫭迹琅f笑著答應(yīng)了,才算松了口氣。
濱海山莊又陸續(xù)有OME高層入住,前臺的入住登記信息不斷地更新到自己的電腦系統(tǒng)中,佳南看到某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自己特意給他安排的套房,佳南這樣想著,站起來,決定去拜訪下老朋友。
“客房服務(wù)?!?/p>
佳南看到頭發(fā)亂糟糟的柏林頂著兩個黑眼圈將門打開了。這個人……還是比較適合這樣的形象。她在心底下了結(jié)論。
“哎,怎么是你?”柏林的眼睛亮了亮,掃了一眼她的工作牌。
“客房服務(wù)?!奔涯蠈⒁还逌責岬目Х热剿掷?。
“現(xiàn)在的酒店太人性化了。”柏林感動地說,“我正缺這個。”
佳南抿唇一笑,“那你慢用?!?/p>
“呃,不進來坐坐?”
“下次吧,我查客房呢。”她向他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柏林打開咖啡,喝了一大口,走回客廳,神情閑散地問:“剛才說到哪了?”
陳綏寧異常專注地在讀手上的資料,抬起眸子看他一眼,“這幾個四月你盯著實驗室,結(jié)論是什么?”
“哦對?!卑亓衷陉惤棇帉γ孀拢讣馐炀毜夭僮髦娔X屏幕,將一幅幅圖表展示出來,一邊詳盡地解釋。
陳綏寧聽完,靠回沙發(fā)上,“你應(yīng)該有信心對董事會陳述吧?”
“哦,當然?!彼p松地說。
陳綏寧便笑了笑,“走吧,現(xiàn)在去吃飯?!?/p>
柏林將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做了個投籃的姿勢,那個易拉罐不偏不倚,正中沙發(fā)邊的垃圾桶里。
陳綏寧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帶,有意忽略心底一絲淺淺要冒頭的煩躁。他的眉梢微微揚起。他并不反感柏林這些孩子氣的舉動,事實上,他心里也明白,所謂的創(chuàng)新,不需要穩(wěn)重和保守,可目光……卻還是在那條有弧度的拋物線上停頓了數(shù)秒。
這個晚上非常不平靜。
八點多的時候娛樂部打來電話,說是金樽門口起了些爭執(zhí)。佳南匆忙趕過去,看見金樽廳的門口聚攏了一圈人。
她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卻并不認識那個大聲嚷嚷著要見經(jīng)理的男人。
那人顯然是喝多了,臉漲得通紅,胡言亂語地說:“我們明明訂好了今天……為什么不讓進!叫你們經(jīng)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