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主意,也許可以找到他的行蹤?!蔽疫呎f邊向他描述了自己的計劃。
博恩參議員仔細聽了我的計劃,片刻之后,他說:“考利,讓我先看看能做些什么吧。我們需要申請一張?zhí)貏e搜查令。如果動用關(guān)系找人的話,可能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申請下來?!?/p>
掛掉電話之后,我又給監(jiān)護人勞倫打了個電話,把這里發(fā)生的事告訴了她。接下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不得不違背自己的諾言了。
邁克爾和泰勒還在商場出口處等我。我透過玻璃門,看到執(zhí)法官就駐守在外面,禁止任何人進入。我們停留在門口附近的地方?jīng)]有走出去,大家看上去都是一團糟的樣子。
“你們的訊問怎么樣?”我問他們。
邁克爾在空中甩甩手:“我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告訴他們?!?/p>
“一次大爆炸。”泰勒學(xué)邁克爾高舉胳膊,然后張大雙臂擺出一個大球的形狀。
我忍不住把他緊緊擁在懷里?!澳銛D到我的鼻子啦!”他用被擠得變調(diào)的聲音叫了起來。
他對爆炸事件的接受程度比我預(yù)料的要好得多。也許在街頭生活的那些日子無形中使他更堅強了。我松開手不再摟著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邁克爾。
“你能帶泰勒回家,把他收拾干凈嗎?”我問。
邁克爾歪著頭:“你又要去哪里?”
“我打算在洗手間清洗一下。接下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邁克爾看起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來吧,泰勒,我們走。你姐姐晚點會趕上我們的。”
我緊緊摟著他們倆,來了個集體擁抱。邁克爾的身上暖暖的。
“真不知道如果失去你們,我該怎么辦。”
“這個問題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彼麥惤业亩湔f。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謝謝你?!蔽乙贿厯崦谋常贿呍谔├漳樕嫌H了一口,然后讓他們離開這里。
他們走后,我嘆了口氣,為泰勒有邁克爾這樣的看護人而心存感激。然后我掏出手機,盯著布萊克發(fā)來的短信看。
開車去見布萊克時,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我對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心知肚明,因為這一幕以前也發(fā)生過,就在不久前。于是,我趕緊把車??吭诼愤叀?/p>
海倫娜的一段記憶在我的腦海里重現(xiàn),那感覺就像我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一樣。這是交換身體帶來的某種后遺癥—伴隨著身體—思維轉(zhuǎn)換過程而產(chǎn)生。
它在我腦海里呈現(xiàn)的方式,就仿佛我在回憶一段屬于自己的經(jīng)歷。我不僅可以看到它是如何發(fā)生的,還能體會到海倫娜的感覺。那是她第一次來到青春勝地。不管是接待員還是廷南鮑姆先生或是老頭子,所有人都在沖她微笑。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但這種感覺和聽到她的聲音是不同的,不,我是真的能感受到她的絕望。就是這些人,把艾瑪從我身邊帶走,用激光切開她的皮膚并最終改變了她。就是因為他們,我失去了她。她就這么離開了我,消失了,甚至可能已經(jīng)死了。
我能感覺海倫娜內(nèi)心的空虛。她是那么孤獨。和大多數(shù)的回憶一樣,這一次的閃回同樣很短暫,很快就消失了。但它就像情感波浪一樣席卷了我,在開車的大部分時候,那種悲傷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閃回呢?難道在經(jīng)歷了身體—思維交換之后,我是唯一擁有這些奇怪的記憶作為紀念品的承租者嗎?
我把和布萊克見面的地點選在貝弗利公園??吹剿谝安妥琅缘任視r,我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陽光從背后照射在他的頭發(fā)上,看著這一幕,我情不自禁想起了上一次在這里見面時的情景。只不過那個時候,在布萊克身體里的人其實是那個老頭子。我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見面,是因為剛好順路,而且這里還有私人保鏢保護我們。但也許還有另外的原因,冥冥之中,我選擇了同一個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