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將自己和兩條流浪狗相遇的經(jīng)歷講述了一遍。

“那條小泰迪特別可愛，”溫雅說，“這兩個小家伙都很聰明，就是太鬧騰了點。”

爾曼掏出手機，豎在溫雅面前，問：“你說的泰迪是這個樣子的嗎？”

溫雅接過手機。貴賓犬基本都長一個模樣，不過波仔的顏色相對較深。溫雅盯著手機自己仔細端詳了一陣，對于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波仔，仍然懷有疑問。她看到的那條貴賓，由于經(jīng)歷了日曬雨淋，身上的毛已經(jīng)亂七八糟了，像個可憐的小乞丐。

溫雅猶豫了許久，最后回答說：“我覺得他們的毛色挺像的。”

爾曼在手機上比劃了幾下，照片就被放大了。

“你看，”她說，“他的脖子上戴著一串小小的項鏈。”

溫雅仔細思索了一陣。那條狗的脖子上似乎也戴著一串小小的項鏈，只是她并不能夠確認。但這對于爾曼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她深信和沛沛在一起的就是波仔。頓時，在爾曼的心里，一股特別的沖動涌了上來。她覺得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他們后來跑到哪里去了？”雨澤倒是顯得格外鎮(zhèn)定，他的眼睛炯炯有神。

“我后來把他們送到同事的一個親戚家了。在郊外，到這里要很遠的路程。”

“記得地址嗎？”

“記得。”溫雅的臉上帶著疑惑，“你該不會想現(xiàn)在就過去吧？”

雨澤和爾曼四目相對。

……

郊外的這戶人家，有個寬敞的院子。院子里用磚頭圍成一圈，幾只母雞在里面跑來跑去。院子沒有硬化過，在硬邦邦的泥土上插著一支水龍頭，落在地上的水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冰。一條健壯的黑背在院子里面走來走去，他擁有一張近似狼的臉，眼睛總是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食物，時刻準備戰(zhàn)斗。這種狗非常聰明，最早的時候，他們被德國人當做牧羊犬來使用，但隨著社會發(fā)展，由于他們的智商和攻擊性較為兼具，最終被用來當做警犬。納粹戰(zhàn)犯希特勒曾經(jīng)有一條純種的德國黑背，他常說，他的所有將領(lǐng)加起來，都不比這條狗的聰明和忠誠。

戶主是個強壯的漢子，有一顆圓滾滾的腦袋，臉上滿是肉。他是縣城某個飯店里的廚師，每天騎著自己的小車上班下班。他的老婆和他在同一個飯店工作，是那里的服務(wù)員。丈夫總是騎著那輛小車，帶著自己的媳婦兒。

夫妻倆快四十了，但還沒有孩子。據(jù)說這是因為這男人某種功能的缺失。但有一點，夫妻兩個非常恩愛。他們雖然賺錢不多，但彼此相互攙扶，就算沒有留下后代，也會幸福美滿地走到生命的終結(jié)。

這天周末，恰巧趕上他們倒班。夫妻兩人都在家里。波仔和沛沛就這樣被送了過去。兩條小狗并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鄉(xiāng)村生活。波仔有明顯的潔癖，連走路都小心翼翼，不愿讓自己的蹄子過多地碰到地上的泥土。沛沛倒是顯得異?；钴S，她一進門就看到了那條游蕩著的大黑背。黑背的名字叫托比，是條公狗。一般情況下，公狗是不會和母狗一般見識的。沛沛沖上去，在他的面前又跳又鬧，已經(jīng)四歲的托比用不予理睬顯示著自己的成熟。他高昂著腦袋，目光瞧向遠方。沛沛跳起來舔著他的舌頭，托比只是將腦袋轉(zhuǎn)動一下，繼續(xù)眺望遠方。

兩位主人將波仔和沛沛放到家里，就急忙外出了。村子里的一個后生今天結(jié)婚了，他們要準時前去助興。這樣，院子門被緊緊鎖上，三條狗大眼瞪小眼地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波仔和沛沛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里是個無聊的地方，只有那群步姿滑稽的母雞看上去可以拿來解悶。于是，沛沛匍匐前進，悄悄地接近它們。她一點一點地向前爬著，那群母雞沒有絲毫反應(yīng)，有的臥著，有的仍然走來走去。

沛沛猛地撲了過去。母雞們終于被嚇得拍起了翅膀。沛沛很得意地轉(zhuǎn)過身去。就在這時，她的身后忽然響起了“呼嚕”的恐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