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你真是糟蹋,嚴(yán)重糟蹋?。∧悄闫綍r在香港都在干什么呀?”
霽月思索著皺起眉,溫吞平和地邊走邊說:“上班啊,有時會回來工作。哦,那邊那個放映房間我會偶爾去的,周末沒事在那里看看電影聽聽音樂也是不錯。”
說著兩人已經(jīng)邁進(jìn)了房間。
霽曦隨手拿起張光碟,看著封皮道:“這個片內(nèi)地還沒上映呢?!彼f著又想了想,繼續(xù)道,“好像香港也還沒上映呢,美國版的,你從哪兒淘換來的?”
霽月瞧著那張碟,只顧一臉茫然地?fù)u頭。
霽曦翻起白眼,不懷好意地賊笑:“應(yīng)該是天年哥給你搜羅來的吧?也算有心了,前天美國本土才上映今兒個你的小型放映室里就有了,哎,這樣的男人你惜福吧?!?/p>
霽月跟著霽曦一起點點頭,她一直沒關(guān)心過這里的電影是從哪里來的,一直一直只光顧著看。
回憶起來,似乎總會有新的電影和音樂放在架子上,任她選擇,她卻從未去想是哪里來的。
兩人逛得累了便坐到地上,霽月用電話叫宋阿姨送來了飲品。她知道霽曦狂愛果汁,晚間吃過飯親自榨了一些,還加了蜂蜜。
“爽!姐,你知道我超喜歡你榨的果汁,你剛回來時總是給我榨的?!?/p>
“我告訴你方法和配料了,是你自己太懶不喜歡動手?!?/p>
“人家喜歡你做的嘛,那樣喝著有姐姐的味道啊。”霽曦撒嬌地纏著她,她們二人雖不是同一母親,卻因血緣的微妙而喜愛對方。
霽月溫柔笑著,任憑霽曦對她撒嬌耍賴,她頭發(fā)上的香氛味道傳過來,清馨柔美。她在知道自己有個妹妹時明明還憎恨過的,相處之后,她方了解霽曦的可人之處,而隨著年歲累積,她亦明白,恨的人不該是霽曦才對。
“姐,你在香港過得舒心嗎?幸福嗎?”霽曦突然停下動作,一本正經(jīng)望著她,兩只眼閃著光亮。
“我挺好的呀,你不是都說阿年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嗎?”
“天年哥是個好男人沒錯,從小就對我們都照顧有加?!膘V曦凝眸看著她,又開口,“我聽呂瀟說,你們最遲年底也會回北京的,香港畢竟是分公司,北京那邊還是需要天年哥的,段家也需要他?!?/p>
霽曦話語平淡,說得霽月微微一愣。霽曦盯著她的臉,手在她面前搖了搖,說道:“姐?你怎么了?”
“嗯?沒事,我沒聽說要回去。”霽月眼神微顫閃躲著低下頭,手捏著瓷盤,亮白的指甲清透干凈。
霽曦平視著姐姐,俏麗的容顏認(rèn)真篤定,平日的玩笑之態(tài)一掃而光,輕輕微笑著說:“我總在想,在我們沒找到你的這些年,你都經(jīng)歷過什么變遷,又過著怎樣的日子,與什么人在一起,又遇到過什么人?;蛟S你曾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他傷透了你的心,所以你才和認(rèn)識不到一周的男人結(jié)了婚?!?/p>
霽曦從沒聽姐姐提過自己的過去,卻在無意間在書房外偷聽爸爸和秘書的交談知道,姐姐大學(xué)時代有個非常愛慕的戀人,兩人交往四年,可是那人不知珍惜,拋棄她娶了別人。
為什么分手,有什么原因,霽月從未提過。
她只記得爸爸剛叫天年哥找回姐姐后的一周,兩人便決定結(jié)婚。
實際上,爸爸有意讓天年哥去尋姐姐,想必心底也有這個意思,畢竟天年哥是他眾多世交中最為看重的接班人。
他們都虧欠她,想為她找一個好依靠,好男人,即便那時正逢段家出事,父親也有所猶豫,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姐姐竟然極力贊成。
這個消息過于驚喜,也很悲傷。
霽月抬頭,錯愕驚慌在她眼中一晃而過,卻被霽曦捕捉,她放下?lián)嶂V曦長發(fā)的手,半垂眼眸,輕嘆:“那個人他……”
只說了半句便沒再開口,她忽然發(fā)現(xiàn)這已經(jīng)令她心臟隱隱作痛,她不敢再開誠布公地將過去的一切講給霽曦聽,她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坦然地面對曾經(jīng)的一切,又如何能開口哽咽講述令她魂牽夢繞的昔日戀人呢?
一句“那個人”足以令她再度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