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字境的動作自然是傳到各界耳朵里,蛇君也找青陽子問過,青陽子只是抿一口茶,話中有話:“為什么不直接去問沐飛玄?”
蛇君眼中光芒一閃而過,遂不再問。
仇月很著急,只差沒有揪七葉的耳朵了:“趁著現(xiàn)在趕緊走,等宗主夫人醒過來你就走不了了。”
那株草卻依然堅持要命的傲氣:“我沒有錯,我不走。”
這樣一拖,便是一個月。沐飛玄經(jīng)常來看她,卻總也不說話。隔著冰寒的束妖池對望。仇月怎會不知道他。
各界都等著看玄字境如何發(fā)落這株靈芝,沐飛玄沉默到無法再沉默。
七葉搖著頭:“仇月姐姐你騙我的是不是?他怎么可能處死我呢?怎么可能呢?”
仇月很嚴(yán)肅地看她:“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可是我沒有……”
“他知道!”仇月抓住她的手臂,語氣是多年未見的激烈,“他知道又怎么樣,如果這事的真相傳出去,你讓蘇嫣怎么做人?你讓沐飛玄怎么做人?你讓這玄字境上上下下怎么做人?你怎么那么傻呢!”
“今天晚上,我支開束妖池的人,你趁亂走。”仇月看著她身上累累的傷,“七葉,記住不要恨,雖然這個世界的黑白真的很難分辨,但是不要恨。強烈的怨恨會毀了你的一世修行。”
那株草不肯抬頭看她:“仇月姐姐,他真的會殺我嗎?”
仇月側(cè)過臉:“他只是在交合時借你的靈力給蘇嫣療傷,明白了嗎?說白了你就是一個藥引,不,現(xiàn)在是一個藥渣。如果你再不走,真的連渣都剩不下了,知道嗎?”
那晚,沐飛玄一樣過來。當(dāng)他的唇燙過她耳朵的輪廓時,她開口,聲音沙?。?ldquo;蛇君說只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才會做這些事。”
沐飛玄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突然抬頭,那雙已經(jīng)看不清晰的眸子里閃著盈盈的光,卻依然倔強地直視他:“他們說,你是為了給蘇嫣療傷才和我在一起的。”
那一瞬間的對視,沐飛玄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她的聲音依然很低,仿佛說給自己聽:“所以……不管我受傷還是生病,你都天天來,從不間斷。所以你和我在一起……都是逼不得已的……而我卻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你愛我……”
長時間的冰水浸泡,她的身體已經(jīng)變得冰冷,身上的很多傷都在開始潰爛,沐飛玄的指尖擦過她身上的傷口,目光隱沒在束妖池?zé)o邊黑暗之中。
沐飛玄離開后不久,她接到仇月的暗號,深重的夜幕中,玄字境在她的眼中已經(jīng)模糊一片的時候,她終于回望,那邊仇月的聲音還在耳邊:“不要恨,要忘記。”
她突然對著那個模糊的身影微笑:“嗯,我不恨,我會好好地修道,好好地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