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找哪位?”一個女人接了電話。
“你好,請幫我找一下呂志明?!狈叫∮霸囂街f,不確定這個號碼是哪兒的。
“呂志明啊,他早就辭職自己開公司去了,你不知道嗎?你哪位呢?”對方很驚訝的語氣。
“哦?我是他一個老鄉(xiāng),好久沒和他聯(lián)系了,不太清楚?!彼s緊說,慶幸自己反應(yīng)快,沒說是他老婆,要不不是很奇怪嗎?
“哦,這樣啊。他女朋友還在這里,你要不打他女朋友電話問一下?”
“他女朋友?”方小影感覺血涌了上來,臉微微發(fā)熱,呼吸也忽地急促了。明明早已做好了準備的,可是不行,心里還是堵得慌。
“是啊,他女朋友叫朱麗,也在我們這里。我說她電話,你記一下?!甭牭贸鰜?,對方很熱情??墒?,那話卻像冰一樣硌著她。
飛快地記下了那個號碼,她對著電話那邊機械地說著謝謝。
沉思了兩秒鐘,方小影撥了那個新抄的號碼。
很快,電話通了。
“你好,哪位?”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一絲倦怠,是急于下班的人接待顧客的語氣。
“你好,我找朱麗?!?/p>
“我就是,你哪位?”
“你是呂志明的女朋友?”
“是啊,你誰???”對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高亢而警惕,那感覺活像是她和呂志明之間又蹦出了一個小四。
“我是他兒子的媽媽,你說我是誰?”方小影語氣平靜,帶一點兒必須的輕慢,心里卻沸騰開了,這死賤人,也太不要臉了,小三插足還很理直氣壯呢,你爹媽沒教你做人要規(guī)矩嗎?
對方“啪”地一下掛了電話。一場正室與小三的交鋒無疾而終。
呂志明終于出現(xiàn)了,那個名義上還是她老公的男人終于閃了出來。
“我們離婚吧。這樣也沒意思。”他終于提了出來。
“我不同意?!狈叫∮皫е侏M的笑望著他,語氣輕淡卻果決。想離婚了?沒門!死賤貨!狗男女!拖也要拖死你們!都說“愛之深,恨之切”,其實,沒有了愛時,也是可以有恨的!再說了,她還沒想好呢,沒法向父母交代啊,還有兒子,他還那么小,以后怎么辦?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很想問一句:“放棄了責任,你愛得幸福嗎?”想想,終覺凄涼,終究沒問,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同意,我也能離。我咨詢過律師了,分居兩年以上的,只要向法院起訴,就可以判決離婚。我再拖一年,到時候起訴,把起訴書寄到你父母那里?!眳沃久饔质且桓彼煜さ臒o賴腔調(diào)。他很知道她的軟肋,很明白她不想讓父母知道和操心這事。
“隨你的便。有勁盡管使?!狈叫∮坝昧撕艽蟮牧獠艑⒂可蟻淼目只艍毫讼氯?,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臉上依然是不動聲色,心里卻已經(jīng)翻江倒海。她自然也是了解他的,他最擅長的伎倆就是威脅加耍無賴,下三爛得很,要不她怎么會抱著孩子離開呢?
方小影開始全力備考研究生,她要發(fā)憤圖強。
那一年她是怎么過的?她曾在最困難的時候住過兩個月地下室,睡過沒有暖氣的小平房,為了一千五百元的工資站柜臺一站一整天,直站得頭暈眼花差點兒摔倒,甚至在最拮據(jù)的一段時間,整整吃了一個月的清湯掛面,直吃得惡心嘔吐,直吃得身體垮掉。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天遂人愿,她當年便一舉中的,如愿以償考上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這個背叛的男人成就了她,成就了獨立自主的她,成就了更加優(yōu)秀的她。倘若沒有他的背叛,那個軟弱依賴遇到事只會逃避抑或哭泣的小女人,是絕對不會有毅力去考什么研究生的。
呂志明終究沒有寄起訴書,也許也在猶豫,也許還在考慮,和那個叫朱麗的女人過,就一定會比和她過強?更糟糕也是說不定的。
研究生畢業(yè)那年,父母早已看明白了他們的情形,反倒開明地勸她,這樣對雙方都不好,不如早日了結(jié),各自去尋找新的幸福。沒有了后顧之憂的方小影決定快刀斬亂麻,結(jié)束了這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
方小影給很久不聯(lián)系的呂志明打電話:“好久不見!我想通了,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