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不得其解,只是眼下這境況,也容不得她再想,因陸繹正朝她游來。陸繹功夫不在其父之下,她那三兩下花拳繡腿決計不是他的對手,打是肯定打不過的,估計連逃也挑不掉。陸炳與嚴(yán)嵩交好,他大概也算是嚴(yán)黨,與仇鸞便算是一丘之貉,實話自然是不能跟他說,該想個什么法子脫身才是。
“陸大人,一表人才,晨泳對身體好啊?!彼睦锵胫S便客套幾句,張了張口,冷不防口中吐出一長串泡泡,方才記起自己尚在水中,忙用手指指上面,示意自己要上去換氣。
不待陸繹回應(yīng),她雙足一蹬便要上浮,才浮至一半,忽覺左臂被拿住,銅箍鐵鉗般,身子一歪便被一股大力拽了下來,正見陸繹冷冷地看著她。
“唔唔……唔唔……”她手足亂蹬做出痛苦不堪的憋氣狀。
陸繹微微偏頭,看戲般無動于衷,手不曾松開半毫,一副就算她當(dāng)真憋死也不會眨一下眼的架勢。
他這般模樣,今夏自覺無趣,便只得停下來,干瞪著他。
直至此時,陸繹方才松開手,游到今夏試圖打開的那塊船板旁邊,仔細(xì)看了兩眼,冷不防便一拳擊打過去,將今夏嚇了一跳。
水波翻涌,船板碎裂,破開來一個大洞。
也不見他運氣準(zhǔn)備,隨隨便便一拳便有這么大力道,今夏心中暗嘆,看來此人確是不好招惹,該小心行事才是。
隨著船板殘片被陸繹剝下,第五個水密封艙內(nèi)的情景便盡露在他們眼前,八口黑黝黝的樟木箱子擺在其中。
陸繹朝今夏打了個手勢,要她幫忙一起搬箱子。
也不知他要將這箱子搬到何處,是他自家想獨占了,還是想拿來整治王方興一番?今夏心中疑慮甚多,又不能問,只得游過去搬最近處的箱子。
兩人各攜了一口箱子往回游,今夏慢騰騰地跟在他后頭,待游到站船旁邊,陸繹手扶著船壁用力一撐,整個人破水而出,帶著箱子躍上站船去,獨留今夏一人在水中瞠目結(jié)舌。平日里她也與錦衣衛(wèi)略略打過些交道,會耍威風(fēng)的倒是不少,有真本事的卻是屈指可數(shù),更別提像陸繹這般身手。
他爹爹打小與圣上一塊兒長大,關(guān)系親厚,又是錦衣衛(wèi)最高指揮使。他身為陸炳之子,居富貴之家,錦衣玉食,還能老老實實地練一身真功夫,倒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