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沙發(fā)里,盯著一閃一閃的手機,猶豫著是否該按下接聽鍵。
手機鈴聲是陶喆的《愛很簡單》。陶喆一遍遍地唱:“忘了是怎么開始,也許就是對你,有一種感覺;忽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已深深愛上你,真的很簡單……”
這個鈴聲,我用了三年。從我遇見周嘉承的那個夏天開始直到現(xiàn)在,從未改變,一如我對他,從未動過半點變更的心思。
手機顯示屏上的名字不停地變換著,短信也一條接一條地進來,可我就是不想聽不想看。任由手機明明滅滅地閃個不停,然后“嘀嘀”兩聲提醒著電量不足我也懶得去充。
因為我失戀了,而且還是最爛俗的橋段,我的男朋友跟我的閨密暗度陳倉,然后我就出局了。說實話,我怎么也無法把曾經(jīng)說我是他“生命里最不可思議的遇見”的周嘉承和“劈腿”這個詞聯(lián)系起來,更別說將溫婉乖巧整天膩歪在我身邊的黎素素和“背叛”這個詞聯(lián)系起來。
但現(xiàn)在,我不得不接受這個狗血的事實。
整整一周,我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開燈不出門不接電話,除了送外賣的小伙子,我沒有再見過第二個人。就在我感覺自己快把這個世界遺忘了的時候,我的手機屏幕上出現(xiàn)了歐陽丹的名字。
其他人我可以肆無忌憚地無視,可是歐陽丹,我不敢。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接電話她一定會在十分鐘之內(nèi)殺到我家,然后手起刀落地滅了我。雖然現(xiàn)在我失戀了,但我還不想死。
“梁初夏,你窩家里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立刻給我滾到老地方來快刀斬亂麻!”才一接起電話,歐陽丹的聲音就幾乎要將我的耳膜打穿。
許是很久沒有近距離聽到這么大的聲音,我一下子沒適應過來,就連腦袋都被震得嗡嗡作響。我將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點,清了清嗓子,鎮(zhèn)定自若地說:“好,我現(xiàn)在就滾到你身邊,給我半個小時?!?/p>
這是我一周以來除了叫外賣點菜之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我想,用一周的時間來為周嘉承這個負心漢傷心流淚也算給足他面子了!要知道我梁初夏從沒有為一個人難過這么久!況且,我也不想因為這個人渣而將自己變成一個深閨怨婦。
于是我手腳麻利地跳起來把自己上上下下好一通收拾。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居然因為周嘉承而過了一周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畢竟我從來都不屑那些被失戀搞得不死不活的姑娘,我不能抽自己耳光。所以,即使這巧笑嫣然是假的,我也一定要裝下去。
看著鏡子里妝容精致、衣裙飄飄的高挑美人,我滿意地點點頭,出門攔了輛出租車就直奔錢柜。
出租車穿梭在城市的燈紅酒綠中,我望著窗外一座座熟悉的建筑,心里五味雜陳。
在十字路口碰上了大堵車,司機嘴里罵罵咧咧,很不耐煩。但這不耐煩對于此時的我來說,無關緊要。雖然夜晚太適合失意的人用來傷春悲秋,可是我心里滿滿的,都是一會兒要怎么用快刀斬了那對狗男女。
用歐陽丹的話來說,我梁初夏最出名的莫過于那張嘴。說難聽點,就是太毒舌了。但毒舌歸毒舌,我還不至于到罵街的地步。所以我搜刮了一肚子的成語,準備一會兒用我的“文化底蘊”來徹底羞辱周嘉承。
人都說,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畢竟相愛過。但在我梁初夏的過往經(jīng)歷里,壓根兒沒有“好聚好散”這個詞。所以,對我來說,分手了要么是陌生人要么是仇人。
很明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周嘉承被我劃到了后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