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收拾好東西回到家,先弄了些吃的,然后洗過澡就窩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打電話給女兒。
“她下午玩得太瘋,才七點就睡了,我讓她明天打給你?!鞭届o文在電話那端說。
“她今天沒哭了吧?”
“怎么不哭?才多大的孩子?和人家六七歲的男孩打架,然后哭鼻子,嗓門又大。你爸說小丫頭一哭,我們家房頂都要震下來了?!?/p>
“打架?”岑歡聽得心驚,“她為什么要和別人打架?”
“這還不都怪你?把她生下來又不給她一個爸爸。別人問她爸爸在哪里,她說她沒有爸爸,那個小男孩就說她是沒有人要的野孩子,她生氣就和別人打架。”藿靜文說著嘆口氣,“歡歡,不是媽硬要逼你找個男人結(jié)婚,而是你真該為小丫頭想想,難道你希望她往后一直被人這樣嘲笑?”
母親的話像根刺一樣扎進岑歡的心頭,她難受得開不了口。
“我聽她老念叨一個叔叔,那個男人是誰?我看得出來小丫頭很喜歡他,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干脆和他在一起?”
岑歡難受地閉眼,好一會兒才道:“媽,我欠他太多了,不想毀了他?!?/p>
秦戈值得擁有更美好的女人和愛情,而絕對不是她。
“你小舅知道你有個女兒,是不是很生氣?”
岑歡想起那晚被小舅變著法子折騰得死去活來,渾身莫名燥熱,悶悶地應(yīng)了聲。怕母親再問起小舅的事情,她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她把玩著手機,想起醫(yī)院里那幫小護士在看到她的手機時羨慕得眼珠子瞪圓的表情,嘴角不自覺緩緩蕩開一抹笑。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這部手機外殼上的那圈鉆石是真的,好幾次都在會診時將它忘在科室的會議室里。
她翻過機身望著手機背面上自己名字的縮寫,想起母親說小舅一向很疼她,心里輕輕哼了一聲。花一百多萬給她置辦一部手機,那個男人疼人的方式可真讓人有些承受不起。
也許是習(xí)慣了他總是忽然出現(xiàn),這次兩天沒見到他人,總感覺少了點什么。
尤其是入睡前冰冷的床鋪總會讓她想起他溫暖的懷抱。
心里想著他,岑歡手指下意識按下他的號碼,響了好幾下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連忙手忙腳亂地按取消,又掩耳盜鈴般把手機塞入抱枕下藏起來。
手機鈴聲驟然揚起時,她如同觸電一樣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敲著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還是翻出了手機。
電話果然是藿莛東回撥過來的。
岑歡懊惱地接通電話,聽著那端低沉的聲音傳來:“你找我?”
岑歡低低應(yīng)了一聲,又說:“我是不小心按到的,你不要誤會?!?/p>
那端響起一聲低柔的笑:“想我了?”
岑歡握著超薄的機身,想反駁,耳根卻不爭氣地一陣紅燙,心頭也酸酸脹脹的,說不出話來。
“睡吧,醒來就能見到我了?!?/p>
岑歡忍了忍,終究沒忍?。骸澳阍谀膬耗??”
“呵,看來是真想我了?”他頓了頓,“我在國外,半個小時后登機?!?/p>
原來是出國了,難怪說這幾天都不會來。
“那、那你一路順風,我掛電話了?!?/p>
“嗯,早點睡?!?/p>
岑歡點頭,正要掛電話,卻聽見電話那端有個嬌嗲的女音喊了聲小舅的英文名,還附加了一句親愛的。她臉色一白,等她回神時電話已被掛斷。
她呆呆地望著顯示通話已經(jīng)結(jié)束的屏幕,胸口澀澀的,說不出的難受。
什么在國外,半個小時后登機,想必是在溫柔鄉(xiāng)里醉生夢死吧?
她憤憤地將手機往茶幾上一扔,一頭栽在沙發(fā)上,拿抱枕蓋住頭。
而一會兒后手機卻又響起來,她賭氣般裝作沒聽見,手機卻一直響個不停,她終于還是爬起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她忖了忖,接通。
“喂?是外小姐嗎?”
岑歡聽出是藿家管家段蘅的聲音,心里納悶:他怎么這么晚了還打電話給她?
“什么事,段總管?”
“是這樣的,向小姐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崴了腳,又不肯去醫(yī)院。二少爺不在家,老爺讓我打電話給你,讓你過來給向小姐看看?!?/p>
向小姐?是向朵怡嗎?藿莛東的前未婚妻?
小舅不是說和她解除了婚約,那她為什么還住在藿家?
“外小姐,你住哪兒?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p>
岑歡掛了電話,回房換了套衣服,然后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