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效的防御就是主動進攻?!”谷恒很明顯地是被這句話給驚到了。
吳湘峰又點了點頭,話題回到了谷恒擔憂的問題上:“是的,老伙計。你想想啊,這個當時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拗是拗,但一旦拗到正地方,還是很有一套的。就是因為這篇文章,我開始重新認識這個新兵蛋子的潛力。那時,我當然不能對他嘉獎什么,因為他文章中的很多觀點,在當時要是披露出去,估計他就得扒了那身海軍服。所以,為了表示我對他的欣賞,不管他愿不愿意,我硬是把他‘李鐵蛋’的原名改成了‘李鐵錚’!老伙計,現(xiàn)在你想想‘最有效的防御就是主動進攻’這句話,你再仔細捉摸捉摸,他當上衛(wèi)生局長之后,‘脫崗’了二十多天,干嗎去了?他和當年躲到圖書室翻資料一樣,搞調(diào)查去了。他調(diào)研到最后,掄出的那讓你同樣吃驚的‘五板斧’,你說說,我們是該支持他還是不支持他?”
“唔……”谷恒搓著刮得發(fā)青的下巴,沉吟著,并沒有明確地對吳湘峰表態(tài)。
吳湘峰和谷恒終于吃完那頓十分簡單的清淡茶飯,先后走出“全粥府”時,已近子夜。省城的夜和牧原的夜,在谷恒眼里,沒什么大的差異,都是流光溢彩、街燈輝煌。
快走到谷恒的座駕前時,吳湘峰腳步遲疑了一下,似乎還有什么話要說。谷恒注意到他的表情之后問他:“老伙計,你是不是對我剛才沒對你的愛將那‘五板斧’明確表態(tài),還有顧慮?。窟@個,我們都是從底層一步步趟過來的人,你得理解我。我不能搞一言堂啊,至少得回去和張扶強市長交換一下意見吧。”
“老伙計啊,我不是擔心的這個,而是……我直說了吧,我是想托付你一件私事兒……”吳湘峰說這句話的時候,看樣子有些心神不安。
“哎呀!你啥時候變成一個婆婆媽媽的人啦?什么事兒?你痛痛快快地說!只要不違反大原則,我……”
吳湘峰沒等谷恒把話說完,就湊近他的耳朵打斷了他的話:“我在擔心我那個妹妹,尤其是我那個妹夫周建方!你也知道,我們同父異母,自小關系就很淡漠,再加上我當初在牧原工作時,他們兩口子找過我?guī)状危肜梦业年P系做一些出格的事兒,我沒答應,結(jié)果,弄得到現(xiàn)在快十年了,一直沒來往。后來,湘竹可能通過其他途徑做了些工作,終于還是走到了現(xiàn)在,但我一直在為他倆擔心,湘竹畢竟是我的妹妹啊,而且,她……”
“老伙計,你別說了。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數(shù)。”谷恒拍了拍吳湘峰的肩膀,說。
吳湘峰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給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讓你知道,湘竹這個人啊,手里越有權(quán)力,對她越不是什么好事兒……還有我妹夫周建方……唉——不說了,不說了,老伙計,人各有命、各有造化,就看他們自己咋走自己的路了……”
谷恒的車已經(jīng)駛遠了,吳湘峰仍站在省城的馬路牙子上,在年終的夜風里,望著牧原市的方向,不知道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