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嫣的車子后座吊著狗熊娃娃,腦袋一晃一晃的。就像車子的主人,得意時容易忘形。
我開始趕她走:“我現(xiàn)在很忙,如果沒別的要求,我接下一桌。祝你用餐愉快。”
韓嫣嫣有點變臉,隨即若無其事地笑笑,“差點忘了正事,爸爸要見你。也許他看你可憐,說不定會送輛自行車呢。韓宜笑,話我可是傳到了,你愛去不愛去我可不管!”
她報出一串手機號碼,不再理會我,高跟靴底嗒嗒踩過防滑地磚。
此事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為了母親,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今生不見這個男人。
夜里休息時間,我開始拿起那本書細讀。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本無緒的筆記。那是用鋼筆撰寫的,前面古言文間雜注釋,大意寫的是司鴻家族如何由興旺到衰敗的過程,無外乎兵亂、戰(zhàn)爭、做生意破產(chǎn),等等。到了有關(guān)司鴻宸,也許距離現(xiàn)代最近,馮大泉母親寫得較為詳細。
讓我最感驚異的是,馮大泉母親在筆記里記載,司鴻家族竟然還留下三枚有神奇特效的玉珠。玉珠能助你穿越古今,來回自如。
唯一的條件,必須找到異世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就像我與樓婉茹。
這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樓婉茹時代開始有了攝影技術(shù),馮大泉在人海堆里發(fā)現(xiàn)了我,兩兩一對照,讓他欣喜若狂。只是這個像樓婉茹的女子,對穿越古今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她的心思在健彬那里。
我要是離開,健彬會舍不得的。
健彬應該已經(jīng)回來了,我去問問他。
健彬的手機始終處在關(guān)機狀態(tài)。
我很是擔心。午休的時候破例打了輛的士,直奔健彬家。
那個叫“紫都花園”的住宅區(qū)豪華而有氣魄,健彬父母兩年前買下一套,隨著房價日益上漲,到今年少說多賺了二十萬。
暑期的時候,健彬?qū)iT帶我來過這里。那時房子剛好裝修一新,空氣里還有乳膠漆的味道。健彬拉著我從這門走到那門,臉上洋溢著喜悅。
“我媽說,原來的那套暫時租出去,他們搬到這里可以照顧我。等我結(jié)婚了,他們再搬回去。宜笑,到了那時候,你就是房子的女主人了!”
我幸福地笑。
從低洼地區(qū)的老平房,再到寬敞明亮的新房,健彬家不知搬了多少次了?他們家越搬越大,健彬媽媽醫(yī)生的職位也越來越高。
無論怎樣,健彬一如既往地守在我身邊。
他已經(jīng)成為我堅強生活下去的唯一的支柱了。
找到了健彬家所在的小高層,我抬眼數(shù)到八樓,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日。健彬父母一定在家吧?我遲疑地停下腳步,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去。
健彬父母向來對我客氣,也從來沒有熱情過,我反而有點怕他們。
停車坪上停放了一輛小轎車,醒目的大紅在陽光下分外耀眼。我的心莫名地一跳,慢慢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