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夜談，曹永國假裝無意中提到宋朝度，盧部長也沒多問，只是簡單說了一些宋朝度的情況。宋朝度也是燕省人，三十歲之前一直在燕市審計部門當(dāng)科長，他的意外轉(zhuǎn)折就在三十歲時，直接由科長升到了燕市郊縣的縣委書記，不但連升兩級，而且還直接外放為縣委書記，跨度之大，力度之猛，讓所有人都瞠目結(jié)舌！

此后宋朝度一路官運亨通，從縣委書記當(dāng)?shù)绞虚L，又由市長到市委書記，最后到了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

盧部長也聽到了消息，說是宋朝度將要失勢，丟了常委的頭銜，改任省委農(nóng)工部長。他也是隱約聽說宋朝度在京城有人，至于是誰，卻并不清楚，不是宋朝度隱藏得太深，就是他背后的人身份太過神秘?？傊挥袀髀?。再有他和宋朝度關(guān)系一般，沒有深交，對宋朝度的事情所知不多也實屬正常。

事后曹永國也推測宋朝度既然京城有人，為什么還保不住常委頭銜？思來想去，他估計要么是宋朝度的背景不如高成松強硬；要么就是宋朝度以退為進，另有打算。

曹永國所說的有關(guān)宋朝度的情況，許多是夏想以前所不知道的。夏想不敢肯定宋朝度退下來的真正內(nèi)幕，只是民間傳言是被高成松排擠所致，或許事情真相遠比外界流傳的更曲折更讓人無法猜測。

曹永國抽完一支煙，起身打開窗戶，凝視窗外。窗外有幾棵大樹郁郁蔥蔥，正好遮擋住遠處的風(fēng)景，不過也換來一片難得的清靜和幽雅。此時暮色四合，輕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別有一番情調(diào)。

“李丁山和宋朝度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樣？”曹永國的臉色淹沒在窗外的夜色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夏想微微一怔，說道：“我一直沒有見過宋朝度，不過經(jīng)常接到他打給李丁山的電話。他和李丁山、高海都是同學(xué)，但李丁山和高海在一起吃飯時，從來沒有提過宋朝度……”

夏想的言外之意曹永國自然明白，不過他仍是不太肯定地問了一句：“高海？市政府秘書長高海？”

得到夏想肯定的回答之后，曹永國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斷，宋朝度對李丁山比較欣賞，對高海則保持一定的距離。要說宋朝度失勢之后，想要培植勢力，高海遠比李丁山有優(yōu)勢，為什么他偏偏要選擇沒有從政經(jīng)驗的李丁山，難道僅僅是因為李丁山有在國家級報社工作的經(jīng)歷？會不會是李丁山還有不為人所知的背景？

不知不覺，曹永國就有意無意地認為，他已經(jīng)有了可以和李丁山認識進而和宋朝度接觸的橋梁，而這個關(guān)鍵的橋梁，就是眼前坐著的夏想。但僅僅在不久之前，夏想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初入社會的大學(xué)生，還帶著青澀和靦腆，甚至還有點自卑，比起現(xiàn)在的他可謂有天淵之別?，F(xiàn)在的夏想成熟穩(wěn)重，思路清晰，為人處世非常沉穩(wěn)，不但搭上了李丁山這條線，受到了李丁山的器重，而且聽他的口氣，還和高海有過來往。

曹永國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夏想所做的一切，尤其是昨天晚上曹殊黧回家之后，告訴他夏想從楚子高手中賺到的設(shè)計費用是三萬元時，他更是震驚莫名。夏想雖然是建筑學(xué)院的學(xué)生，但他畢業(yè)后并沒有從事建筑行業(yè)，一個酒樓老板怎么會出到三萬元的高價，請一個既非專家又非專業(yè)的人來設(shè)計休閑廣場的效果圖？而且聽曹殊黧話里話外的意思，楚子高明顯有討好夏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