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落通話期間,周赫一再坐在旁邊。收線后,他揉揉我的發(fā),“拂朗,你做得對。”
“拂朗幾時做得不對過?”我自嘲。他真寵我,任何時候,都說我做得對。
“當(dāng)然有。”他狡黠一笑,比如,現(xiàn)在你還睡在客房。
是了,我依然睡客房——在我決定了嫁給他以后,卻依然沒有做好任何準(zhǔn)備,要和他睡在一同一張床上,
周赫并不勉強(qiáng)我,但是,他會在我看上去平靜的時候開這樣的玩笑,“嫁給我以后,拂朗,不能同我分居。”
我知道我不能,這是做人妻子的本分,但是只要一想到不久前,我還是睡在唐卡懷里,心就會痛一下。
唐卡,他是否習(xí)慣握著的,不再是陳拂朗的手指?
我不能想報紙上照片中他的眼神,我一想就會窒息。
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將這痛楚交給時間來平緩、釋放、淡漠。
但是絲毫不曾怨過他,唐卡,我知道他沒有把我忘記,我知道他沒有愛上姜荷,我知道我依然駐扎在他心里。
不,我們沒有背叛彼此。我們只是在生活最悲哀的現(xiàn)實面前,閉上愛情的眼睛,隨波逐流,在共同的城市卻永遠(yuǎn)無法再相容的世界里各自活下去。
為此,我加倍心疼唐卡——為我如此深切感受到的我們共同承受的痛楚。而這痛楚,終于,我不能再同周赫說,他不再是我可以恣意宣泄心事、放縱心情的親人,現(xiàn)在,他是我的未婚夫。甚至,他已經(jīng)買了訂婚戒指給我。
一克拉的高級別鉆石,對此時的陳拂朗,已經(jīng)是無上的榮耀。
周赫執(zhí)意為我戴上,這樣說,“無非是一小粒石子,拂朗,我知道其實委屈你。”
但不是如此,我并非不自知,甚至知我配不起??墒俏疫€是戴上了它,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并在此之前,悄悄摘下曾經(jīng)生日時,唐卡贈我的那一小枚鉑金鉆戒。
在愛情中,戒指像個約定,也像是一個既定的結(jié)局。但事實上,它什么都左右不了,也終究只是一種愿望。
褪下那枚小戒指時,我努力裝作平靜,用微笑掩飾心痛。
最傳統(tǒng)的皇冠款的鉆石戒指,非常合適的尺寸,剛好,掩蓋了當(dāng)初那枚戒指留下的淺淺戒痕。
我不能帶著一個男人的戒指嫁給另一個男人,我不能如此傷害兩個愛我的人。注定有一枚,只是收起、珍藏。
周赫說,婚禮等過了春天吧,過了母親的周年忌日。
我說好,心里不無感動。成熟的男子,自有成熟的細(xì)致。
姜荷再有電話打來,離她和唐卡的婚期已沒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