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開車的，這種技術(shù)，一看就沒駕照。”后面的車主出來第一句話就罵罵咧咧，陳一凡趕緊下車道歉，那人還不依不饒。小艾看兩人僵持著，下車，“擦傷的是我們的車，沒看到前面有流浪狗啊，睜不開眼睛就回家睡覺，別出來嚇人……”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聶偉站在面前。

“小艾。”

陳一凡看見林小艾的表情立刻僵硬了。

聶偉酸溜溜地說：“林小艾，都說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你的場子挺多，才分別，又跟男人私會。沒發(fā)現(xiàn)離婚之后你更有魅力了，這才幾天，男人都換三個了，佩服，這方面我就不行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這種能力？”

陳一凡聽這話，明白眼前的男人就是聶偉，林小艾的前夫。按他對林小艾的認識，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以牙還牙，用最惡毒的語言還擊，可是她并沒有這樣做，而是默不做聲地看著聶偉，充滿了復(fù)雜的神情。

“說什么哥哥動手術(shù)，借錢是為了泡男人吧？你真行！”

“這位先生，男人的胸懷要寬廣一點。”陳一凡說完拉著小艾的手，帶她走。

陳一凡把她送了回去?；氐郊业臅r候兩個丫頭也睡了，黑漆漆的客廳里，沒有一絲光亮，她拿出手機用微弱的屏幕照亮，這點微弱的光足夠認清方向。

每一個路口，都是希望與失望的并存，每一個選擇，都是成功與失敗的路口。她想起魯迅的一句話：“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小艾，下周末班級聚會，不能不來啊。你知道嗎？夏雪嫁給一個鉆石王老五，現(xiàn)在住別墅，開名車。還有李玲，現(xiàn)在是人事經(jīng)理，月薪上萬，強吧？”

唉，聚會，還不是虛榮的舞臺。沒有好男人，沒有好工作，去了是丟人現(xiàn)眼，不去更丟人，沒有能牽出來顯擺的男朋友，更沒有拎出來炫耀的GUCCI包包。

林小艾想起上大學(xué)的時候，不斷要求自己進步，立志做個精致的女人。而進EV的行政部之后，她慢慢地磨掉了這種心思，上班下班，工作，聽從領(lǐng)導(dǎo)吩咐，完全磨煉成了后勤保姆。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爆發(fā)了，內(nèi)心希望能在聶偉、拉斯、夏雪、李玲和Jack面前抬起頭來。她告訴自己：“林小艾，即使平凡也不要平庸，走在丑小鴨的隊伍里要露出天鵝的翅膀，穿上灰姑娘的水晶鞋就要有白雪公主的尊貴。剩下來很無奈，再被人挑挑揀揀就是悲劇了。不要做女強人，夜晚很孤單。不要做家庭主婦，黃臉婆打了美容針也逃不出時間的摧殘。林小艾，你要做精致的小女人。”

她正在想著一展抱負，幻想有一天成功地站在眾人面前接受最高的殊榮時，后面有人拍了她一下，林小艾魂都嚇出來了，回頭一看，柳絮披頭散發(fā)地出來了。

“半夜裝貞子，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