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頂有東西！”灰白頭發(fā)老者往空中拋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操起一根火把燎了上去。

半空中無聲地炸開一團火，看似正常的火苗內(nèi)焰中包裹著一片幽藍，火苗勾勒出一張人的側(cè)臉和半邊肩膀。

“還刺不死你了！”歡少怒了，猛地抽回長針，劈頭蓋臉抽打著那黑影，如皮革嘭嘭有聲。那黑影每被抽中一下就淡一分，直到最后扭曲成一縷煙要飄走，一直沒動彈的呂媚姿勢很優(yōu)雅地長袖一伸就把那縷煙攏進了袖間。

“掛了吧？”歡少又得意了，“跟小爺斗？讓你魂飛魄散！”

呂媚、樸正歡打頭，我、蔥頭在中間看似最安全的地方，黑袍子在他幾個手下的簇擁下殿后，準備繼續(xù)往前走。墻上一個人影從石頭深處向我們走來，走得越近影子越大，一面墻壁放不下，肩膀以上折過去落在了洞頂。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墻上巨大的影子吸引過去時，我右腿一下全麻，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腳踝。蔥頭、黑袍子那幾個人同時出現(xiàn)了狀況。墻壁上那道人影生出了變化，身體左右伸出共六只手來，每只手都握著一個人的腳。我抬腳亂踢，右腳像是灌了銅水澆在地上，根本抬不動，我急問：“靠， 蔥頭，怎么辦？！”“砸！”蔥頭顯然也挪不動腳，彎刀狠狠朝腳下砍著，每一刀都落在虛空里，可是卻有金屬碰撞的聲音。我揮著球棒就往右腳邊上砸去。靠，沒有想象中的阻礙，那一棍子悶悶地砸在腳背上，好在右腳麻了，也感覺不到疼。

黑袍子身邊的一個寸頭拔出把槍，沖著腳邊開了幾槍，子彈射進地上的石頭里。樸正歡揮舞著她的長針在空氣里扎來扎去，沒用。對著只能看見影子并完全消融在空氣里的敵人，什么攻擊都沒用。墻上的影子沒一點損傷，穩(wěn)穩(wěn)地向我們壓下來。

被影子壓住會是什么感覺？沒感覺，平時在大馬路上溜達，總會在

別人或建筑物的影子里穿梭，也沒見誰因為這個缺胳膊少腿的。渾身一哆嗦，冷。洞里空氣忽然像被抽掉一樣，有點喘不上氣，靠在墻邊的火把上的

火苗被壓得很低，有種被禁錮住的感覺。我們都胡亂地揮舞著手里的兵器，越揮越慢，不是沒有力氣，而是整個空氣凝滯起來，從最開始的空氣變成黏稠的糨糊，每動一下都要更費一些力氣。

“噌”，黑袍子緩緩從袍子里拔出一柄暗淡的長刀，火光映在上面都不見有反光。他往空氣里虛劈了一刀，像舊時候布店里按尺寸扯布的聲音，“刺啦刺啦”的有什么被劃開了。身上一輕，墻角的火把都亮了許多。

“嗷”，一聲低沉的悶響。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有什么東西在吼。

空氣猛地一滯，黑影繼續(xù)向我們壓來。

樸正歡摸出塊黑布，像猴子一樣蹦過去掛在呂媚的銀飾頭冠上，喝道：“閉眼！”接著她甩了個什么東西到空中，炸出一片白光，簡直要刺瞎人眼。

在白光里能看見一個幾乎透明的穿著盔甲的人影。

“嘿！偷襲你霍爺！”原來黑袍子一腳踹倒站在他左前方的蔥頭，在蔥頭肩上借力一踩，高高躍起，刀尖朝下，斜斜插了下去。

半空中掉下一條連著盔甲護腕的手臂，沒有一滴血，斷口處是烏黑的爛肉，一股腥臭味熏得人頭暈眼花。

那個透明的人影猛地一縮，貼回到了墻上，顯出一條清晰的灰色影子。黑袍子想都沒想，直接一刀剁上去。“鏗”，長刀砍在石墻上都迸出了火星，那人影像是走進了石壁里面，隔著一層石頭跟我們對視著。

“怎么辦，把它挖出來？”我犯傻地問。

樸正歡斜著眼看過來，一挑眉毛道：“好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開挖吧。我們負責接應你，只要把這家伙弄出來我們就一定滅了它?！?/p>

好吧，我雖然不聰明，但這種話還是聽得懂的，我配合地掄起球棍隨便往石壁上敲了幾下，回道：“報告樸正歡領導，石壁太硬，裝備太差，搞不動?！?/p>

“這個東西還出不出來？現(xiàn)在還能不能往前走？”黑袍子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