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是烹飪學校的?你為什么喜歡做飯?”
我連敷衍他的心情都沒有,轉了轉眼珠,直接不作答。人家說了,要與男人撕破臉,無需太費周折,只需要與他的媽媽撕破臉就可以了。此后便都休想再與這個男人有往來。
無視她的兒子,刺激她的母愛,這是我出的第一招,也是唯一一招。
我那老母頓時激動起來。見我不答話,立刻用胳膊碰了碰我,雙眼冒紅心地向對面梗脖子,示意我快快接話。
我只耳聞老母和對面的中年女人是舊時,而她究竟看上人家兒子哪一點,我實在從未深入了解過。
他卻不在意,只是淺笑道:“阿姨,能和您換個座位嗎?”
老母一呆,馬上喜笑連連,曖昧地看了我一眼便走開了。
我嚴重懷疑她當年看我爸都不曾如此曖昧過。
心里悲戚戚,耳旁閃過一道寒風,一個人影在我身邊砸了下來。
元析夾了塊魚肉放進我的盤子,對著我的耳畔輕聲道:“逢場作戲,何必認真?”
我斜了他一眼。雖認同他此刻的說法,卻對他的“做戲”態(tài)度十分不滿。我雖心有男神根深蒂固,卻也是個渴望被重視的悶騷女一名。我不理他可以,他如此坦誠對我的沒感覺,讓我面子上很是掛不住。
我瞪了他一眼,吃光了盤子里的魚。
我能感覺到對面兩位婦女正燃燒著激情澎湃的火焰,烤得我里外不自在,熱汗?jié)i漣。
元析又為我盛了碗湯,趴在我耳邊道:“怎么,你不想和我做戲?你對我已經認真了?”
我趕快回給他一個更加惡狠狠的眼神,以示我的忠貞。
“小耗子,你是學生物的吧!你的自信心上裝了放大鏡,臉皮上又安了顯微鏡?!?/p>
這是我對他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語氣輕柔,目光和藹,甚至帶著絲絲笑意。這讓坐在對面的老母很是滿意,顯然她并未聽到我說話的內容。
元析凝視著我嘴角的油腥。
“我叫元析,我承認我長了一雙韓式丹鳳眼,謝謝你的褒獎?!?/p>
然后,他竟然伸出手摸摸我的發(fā),語氣溫和,眼神還有幾分寵溺。我的臉一下子燙了起來,這可是我發(fā)絲的初摸啊,我是要留給我家男神的?。?/p>
如此舉動,他這不是讓我下不來臺,繼而趕鴨子上架地陪著他演戲嗎?!
就算他想做戲應付他媽,我也沒時間和他周旋。
“你放……”我爆紅了臉,準備痛快地吐出一句臟話好讓小耗子和他媽媽對我避而三舍然后快刀斬亂麻地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約會。
可是,“屁”字還沒出來,包房的門卻剎那間被撞開了。一個發(fā)光體在門口踉蹌了一下,打斷了我爆發(fā)的嗓門兒。
“對不起先生,不小心撞到您了,您沒事吧?”是一個服務員慌亂的聲音。
“沒事,以后小心點?!?/p>
好優(yōu)雅,好紳士,好溫柔的一團發(fā)光體……
我的眼前立刻出現(xiàn)了閃閃紅星。
閃閃紅星,放光彩;閃閃紅星,真可愛……我在心里吟唱著。
那團發(fā)光體轉過身向我們道歉:“不好意思,我?guī)湍銈儼验T帶上……”
我要給他留一個淑女的印象!
“學……長……”我扭曲地笑了笑,表情很難看。但我語氣仍然溫柔如蜜,我想我當時的樣子一定窘極了。
他還未來得及給我回應,一只小鳥膩膩地圍到他身邊,問他怎么了。
然后那小鳥的眼睛隨意地往屋里掃了一圈,發(fā)出驚詫的聲音:“哥哥!”
哥哥?我大腦空白了一下。
“姑姑?”那小鳥又是一聲驚叫。
一瞬間,我覺得世界就這樣灰暗了下來。
我用最快的時間分析了一下眼前的狀況。我媽想把我嫁給我情敵的表哥,這也意味著若隨她所愿,我終生要面對我的男神和我的小姑子在一起甜蜜如斯。
我心里鬼叫了一聲,愁苦悲憤哀嘆等情緒沖破頭顱,頭頂冒出滾滾青煙,于是,引發(fā)了萬花叢中一點屁。
絕望之際,我卻發(fā)現(xiàn)元析的眼神好像亮了一亮。